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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猎场风波

  栖梧宫是武皇为皇夫所修,尊贵大气,奈何住的人并不多,所以空殿不少。子徽仪昨夜搬进这里,倒也不用准备什么。

  风临按着寒江指引走到他的屋门口,郑重其事用手理了理头发,寒江不由得一笑:“殿下,奴婢早说叫您回去梳妆一番。”

  “吾着急。”风临理好披散的头发,感觉发型顺了一些,便敲门入内。

  子徽仪被门外透进来的光刺得微眯双眼,见到那沐浴在光中的女孩,一时有些恍惚。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风临,并不精致,往日里那灵巧的发髻,叮咚作响的金玉全不见踪影。只着一身淡玉粉的衣裙,踩着双素绸鞋,一头乌发随意披在身后,拄着一副小小的拐,一瘸一拐进来。

  别说美感了,甚至于有些狼狈。

  可他望着这样的风临,却不知为何,心跳得怦怦响。倒觉得她这幅样子,有说不出的可爱。

  “怎么不说话?傻了?”风临走到子徽仪面前挥了挥手,坐在白苏搬来的椅子上。子徽仪猛然回神,小声道:“没有傻。殿下脚伤未愈,怎么还跑到这里来?不疼吗?”

  风临笑道:“不疼,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倒是你,我昨夜见你身上好些血迹,是怎么一回事?御医瞧过了怎么说?有没有什么要紧?你现在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一长串问题噼里啪啦问出来,身后的寒江白苏也忍不住偷笑。风临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哈哈……我问的有些多了,你慢慢说。”

  子徽仪道:“没事的殿下,不过是一点点划伤,看着吓人,实际无碍。”

  对于这套说辞风临自然是存疑的,她细细靠近打量,里头的自然看不见,可这一双手可是明晃晃的,被药布包的严严实实,隐隐还透着几分红。

  风临瞧着他的手,心中难免酸涩。子徽仪察觉到目光,不动声色把手受到衣袖里藏了起来。风临见他如此也不多说,对着其余人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吾有些话要同公子说。”

  这毕竟是栖梧宫,寒江也没有阻拦,几个宫人应声退去,寒江与白苏守在门外。

  子徽仪有些不解,心中不安。想起之前的几次谈话,他心有余悸,怕是这次风临又要说些什么,难不成是让他出宫?又或是让他赶紧远离好留个清静?他不自觉垂下了头,低声问:“殿下要说什么?”

  风临刚想开口,子徽仪又道:“望殿下看在小人昨夜那点苦劳份上,今日莫要说冷话了……”

  闷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恳切,风临听完叹了口气,道:“徽仪,我之前一直对你冷言冷语,是我不好。我在宫里长大,总是想得太多。原本,我以为,你我的身份,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日后联姻,我们也不会是彼此的选择。何况我们认识太短,你对我的心仪,又能保持多久呢?我不会为了一份缥缈的感情去触怒母皇。既然以后没有结果,那现在又何必开始呢?所以我总是冷待你……”

  “殿下,求您……别再说了……”

  子徽仪的头越来越低,完全埋在阴影之中,袖下的手攥得渗出点点血迹。她的话说的这么开,无非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莫再纠缠。即便是他,这样的话也太过伤人了些。

  明白了意思,便不忍再听下去,权当是给自己留那最后一点颜面。

  “不,我要说。”风临静静注视着他,“徽仪,我还没有说完,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原本是那样想的……但昨夜,你出现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当时看着你的脸,觉得天上的星河也不过如此,那所有的灿星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眼里的半点光芒。”

  “当你飞身跳下坑里时,就好像一只银光闪闪的蝴蝶,照得那地下明亮耀眼。我看着你的衣袖想,就算是日后算计坑我,我也认了,管他呢!子徽仪,你这个坑,我心甘情愿跳了。”

  “我喜欢你,想明白了,就不想藏着。今日与你把话说开,也想问你一句话,你是否愿意及冠之后嫁与我为夫?你要认真思考再答,不急在一时。”

  轻柔却又坚定的话语,一字一句打在子徽仪的心上,他望着风临灼灼的眼睛,一时语塞。思索良久才问:“殿下为何突然说起终身大事来?不觉得……不觉得有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风临接话道,“但我觉得喜欢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日后共结连理吗?虽然我还小,可也知道不能随意撩拨一个男子,如果撩拨了,就必须负责。长姐告诉我这个叫责任,做皇帝有皇帝的责任,做亲王有做亲王的责任,做女子也有做女子的责任。

  我既然喜欢你,就要认真考虑这些,这是我作为女子的责任,难不成只管自己高兴,让你一个男子担惊受怕吗?”

  她今日格外话多,说得子徽仪一愣一愣,绕的糊涂,止不住点头:“是,没错的,殿下所言极是。”

  风临喝了口水道:“你也别光是是是,你的想法呢?难道你一天到晚像个被抛弃的怨夫一样,在栖梧宫附近转悠,就没考虑过以后吗?”

  子徽仪闻言脸一红,声音极为细微:“考虑过……”

  “什么?大点声。”

  “我说我考虑过的……”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想着大约再过几日,殿下可能就把我逐出宫去了……然后这辈子也见不到了就……”

  风临闻言语塞:“你这还不如不考虑。罢了,我要说的已然说完了,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吧。”

  说罢她转身欲走,那子徽仪却快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扯得她一个慌神,转头道:“干嘛?!你的手还没好!”

  子徽仪松开了手,闪着亮亮的眼睛问:“殿下,你是不是很紧张,所以才这么多话?”

  “才没呢!”

  “殿下,”他轻轻笑道,“不必考虑的,我很愿意。哪怕您只是一时兴起,我也很高兴。”

  “怎么叫一时兴起?我都和长姐说了,我可认真了!”风临不满道。

  子徽仪大惊:“什么?和谁说?太女殿下??”

  “对啊,昨晚就说了,我想娶你。”

  子徽仪的脸腾一下红透了,一会看看风临一会看看自己的衣袖,慌乱无措,和平日里那副得体模样大相径庭。他低着头小声道:“殿下,您可真是让我意外。我太高兴了,这……这有些不真切,我很怕这是我烧糊涂了,做的梦……”

  风临见他如此,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会是梦。哎呀,既然得到了答案,我便回去了,你好生养病,我到时候让小膳房给你做好吃的,不会亏待你。”

  也许是羞得厉害,风临急着想走,她支起了拐,刚走没两步,忽然闻到一阵药香,紧接着身后便扑上来一个瘦削的身体,带起一股清冽的风,吹得她心神慌乱。

  子徽仪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低语道:“殿下,您今日说的话,千万不要是骗我的……不然,我只怕是要疯了……”

  “不会。”风临红着脸,身体因为紧张绷得笔直,“我说到做到,倒是你,今日答应了我,日后若敢变心,定把你吊到城墙上打。”

  他把脸深深埋进她披散的发间,似发誓一般答:“我绝不会。”

  这一举动把风临羞的不行,手忙脚乱拄着拐挣脱开了:“你你你你你这样不好,男女有别不能这样,不成体统。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再见啊在这就像自己家一样不用送了!”

  寒江白苏站在门外百无聊赖,忽然被打开的门撞了个趔趄,只见那风临一瘸一拐,两个腿不利索,倒腾的却飞快,逃似的跑了出来。

  白苏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倒像见着鬼一样。

  寒江笑答:“她见着鬼都未必跑得这么快。”

  风临一溜烟奔到小膳房,对着裴自清是一阵嘀咕,点了鸡爪猪蹄鸭掌小羊蹄,说是什么以形补形,全送到子徽仪那。

  猎场的山上,风恪骑马来,神色不安,正思索之际,忽然奔出几匹烈犬,直奔她来。

  她面色一变,倒不是惊讶,反而更趋于一种阴郁的心虚,抬手策马,一路狂奔,不知不觉被赶到一处深坑面前。风恪见此坑反应倒迅速,立时勒马,趁着一时的喘息跳到地上,倒躲过了一劫。

  还未等她平复心绪,身后的树林中响起了几声鼓掌之音,风继款款从林影中现身,拍着手,微笑着看着她。

  “三妹好身手。”

  风恪行礼道:“姐姐过誉了。不知姐姐叫妹妹来此,所为何事?难不成就为捉弄一二吗?”

  风继笑着打量她,抬手将一块布片甩到她面前,道:“三妹是自己跳下去,还是等孤帮你?”

  风恪盯着那块布片,神色晦暗不明。

  风继掏出帕子拭了拭手,脸上还是带着清朗的笑容:“原本这事不需孤亲自来,但你毕竟是孤妹妹,还是要留几分情面。这种小伎俩躲过了众人的眼,孤也得承认,你并不是个蠢货。”

  “你告诉陛下了吗?”风恪出人意料,并没有辩解什么,反而问这一句话。

  但风继却并不意外,只轻笑道:“还在思虑。若你把安插在栖梧宫的人交代出来,孤不是不可以放你一马。”

  淡淡的话语带着几分笑意,激得风恪一身冷汗,道:“我无心皇位,只想自保。”

  风继淡然道:“恪,敬也,恭也。母亲赐名,你不知其意?”

  “你道想自保,你这自保,倒是主动得很啊。在孤面前,莫再找这些借口,今日孤来,也不是同你断官司的。”

  “敢问太女殿下今日究竟意欲何为?”

  “警告。”风继开怀一笑,“孤是来给你一个警告。平日孤待你不薄,你犯的那些小错,孤也帮你遮掩,但你为何如此呢?临儿是孤最疼的人,无缘无故被你害得如此,实在可恨。”

  “并非无缘无故,只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风继道:“孤无意听你辩驳,那些不重要。若旁人害得临儿如此,倒好办得多。可你是孤的手足姐妹,自然不能那般。”

  说到这风继迈了几步,走到风恪近前,轻轻俯身道:“公平一些,你也跳下去,待足临儿的时辰,自会有人捞你上来。”

  风恪猛然抬头,不自觉瞥了一眼那深坑,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道:“姐姐若是不满,妹妹可以负荆请罪,去给四妹道歉,但这……”

  风继的眼神一凛,开口是不容否决的语气:“跳下去。”

  那深坑漆黑,风恪看着心慌,无论如何不肯动弹。风继直起了身,看了她一会,猛然出手抓住她的衣领,几步拖到坑边,狠狠一脚,直接将她踹下坑去。

  “卧槽!”风恪受惊,也顾不得礼节,在水里挣扎着爬上地。

  风继站在坑边,俯视着她:“深吗?临儿也是这么掉下去的。风恪啊风恪,今日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孤很克制了。若再有下次,来的就不是孤了……”

  话未说尽,其中含义却不言而喻。风恪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咬着牙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风继轻轻一笑,没有接话,转身消失在林中。

  风恪独坐坑中,听着四周再无动静后,狠狠吼道:“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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