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脑筋急转弯。”
玄月真人严肃地说道：“这个问题有其内在的意义。”
“什么意义？”
玄真和玄铁面面相觑，这玩意怎么听都是一个脑筋急转弯。
无论如何回答，都不合适。
但地狱的多少和罪恶的数量，有意义吗？
任谁都知道，地藏菩萨的宏愿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反正，就是要清空地狱的。
数量？
没有意义。
只要地狱还存在，地藏就永远是菩萨果位，这没跑的。
玄月真人却严肃异常，有些佩服地看向定海，说道：“若是地狱的数量多于人间的罪恶，那么就代表地藏菩萨并没有能成功渡化这些罪恶，别说地狱不空，地藏连减少罪恶都做不到，那么地藏菩萨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玄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佛家经典，还能这么解释？
一旁的封离也是有些傻眼，然后嘟囔道：“如果回答两者一样呢？”
“封师弟。”
宋岩沉声喝了一声。
玄月真人毕竟是道境武者，岂是封离能够随便打断的？
玄月真人扫了眼封离，出奇地没有不满，而是耐心的继续解释道：“若是两者一样的话，地狱与人间又何不同？地藏菩萨待在地狱的意义又是什么？”
“额，那如果说人间的罪恶多余地狱呢？”
玄铁跟着追问道。
玄月平静地回答：“如果人间的罪恶多余地狱，那么地藏所在之处，还算是地狱么？”
所有人张大嘴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这么说来，这定海还真有几分佛学修为，问出这么一个刁钻的问题。
不仅玄月真人看出来这个问题的奥妙。
就连不少少林高僧也露出困惑之色。
这个问题，对于佛学高深的他们来讲，其实也可以左顾右而言它。
但问题却依旧是问题。
不可避免。
无法回答，佛心必将动摇，那么见闻禅师的金身，也将出现裂痕。
届时，这枚舍利无法到手不说，连见闻禅师的境界都会倒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见闻禅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
见闻禅师单手拈花，笑着对答：“没想到你不修地藏之法，却也对地藏本愿经如此精通。你这个想法，在我修的金身之前，也曾经困惑过......”
言下之意，如今见闻禅师已经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定海双手合十，仿佛认输般低头问道：“请禅师赐教。”
“在大铁围山之内。其大地狱，有一十八所。次有五百，名号各别。次有千百，名字亦别。无间狱者，其狱城周匝八万余里。其城纯铁，高一万里。城上火聚，少有空缺，其狱城中，诸狱相连，名号各别。独有一狱，名曰无间。此段经文，你可知晓？”
定海点头，表示知晓。
见闻禅师微微一笑，继续道：“无间地狱者，一人亦满，多人亦满。可对？”
定海应道：“是。”
“既然如此，无间一人，地狱亦满。人间罪恶再多，也有向善之人，因此罪恶也无法布满整个人间不是？孰多孰少，一眼而尽。”
见闻禅师再问道。
定海沉默不语。
他知道，此番论战，他已经输了。
玄铁有些不满地在一旁说道：“如果地狱多于人间，那么岂不是地藏菩萨并没有渡化这些罪恶吗？”
玄真却苦笑摇头：“诶，一人亦满，多人亦满。若是地狱只剩一人呢？到底谁多？”
玄铁哑然。
问题就在于此。
无间地狱，一个人是满的，许多人也是满的。
所以，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
因为地藏只是在希望无间地狱空的那一天而已。
见闻禅师微笑着站起来，身手将舍利收入掌心，眼神爆射出贪婪的目光。
哪怕是他这等高僧，俗世的名利已经无法动摇他，但这舍利蕴含的修为，依旧令他垂涎三尺。
“有了这舍利，我的金身就能达新的境界，也许我还有机会证果位，成为佛门罗汉，甚至是......”
见闻禅师内心狂喜，却没看到定海也站了起来。
眼神炯炯，望着见闻禅师道：“多谢禅师指教，可小僧还有最后一个小问题。”
“你说。”
见闻禅师随意地应了一声，他的心思全在舍利之上，并未将定海最后的小问题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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