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正想回应乐小封。
可是突然……
就听到楼下变得有些嘈杂起来。
曾本昌等人大惊失色。
“下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梦天机问了一句。
有个小弟急忙跑到赌场大厅外面去看。
“无双……”
乐小封也不管周围的情况，对无双招招手。
无双神情复杂。
她慢慢走到乐小封面前。
乐小封又抬手摸了摸无双的脸颊：“我从小收养你……把你从小养到大……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我走了以后，阿刀他们会好好照拂你。你以后做事可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无双哽咽道：“封哥，可以不走吗？”
在我得知了无双就是乐小封的亲生女儿之后。
听到无双喊出的这一声封哥。
我心中觉得有些别扭。
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五味杂陈。
乐小封摇了摇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也不想走啊……但是阎王爷不让……没事的，以后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的……”
无双伸出手，想要去抱乐小封。
可是伸到一半。
无双停下了动作。
她像是于心不忍。
又像是不忍离别。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
即使没有今天乐天帮和满天星的包围。
乐小封也是时日无多了。
终有一别的。
突然先前那个跑去赌场大厅外面看情况的小弟，慌慌张张回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下面……下面……全是巡捕……武装的巡捕……还有……还有军车！”
小弟的脸已经吓成了猪肝色。
我也吓了一跳。
猛然间想起了乐小封刚刚才说过的。
峰叔跟他做了一个交易。
帮他找到乐小刀。
但是他要让乐天帮……覆灭。
所以这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乐小封叹道：“阿尧，你不用担心的……你峰叔早就为你安排好了……顶多只是让你……去做做客！”
是。
峰叔早就帮我安排好了。
从跟冷狱长接触的那一刻。
我就有了一个正式的线人的身份。
所以即使我也被巡捕抓进去。
也确实只是走走形式。
看来……从那时候起，结局就早已经注定。
从那时候起，乐小封，乐小刀……以及峰叔，也早就设定好了一定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有的人不许动，双手抱头，蹲到墙角，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我居然听到了凌警官的声音。
循声望去。
果然看到一大帮武装的巡捕冲进了赌场大厅。
其中正有凌警官等人。
甚至连七羊也在其中！
我就纳闷儿了……
昨晚七羊还在给我打电话……
今天她就跑到西双版纳来了！
冷狱长也给我打了电话……
看来……
都是安排好的。
我寻思着，是不是昨晚……
峰叔才布置的一切呢？
他所布置的这一切，是不是我那个电话打出去之后呢？
不然我真的难以理解。
“乐小刀……你果然还活着啊……你真是让我们一阵好找。还有你……狮鹫……云樱！做梦都没想到……狮鹫居然一直都活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七羊手里举着枪，对准了乐小刀。
她难以掩饰眼神中的仇恨。
不，准确地说……
在七羊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仇恨了。
看到的是解脱。
这道心魔，居然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得以解开。
从此，七羊就彻底解放了。
我看到那些武装的巡捕，一个个手里都抱着步枪，包围了整个赌场大厅。
乐天帮和满天星的人，在见到巡捕的这一刻，也再没有嚣张的气焰。
饶是曾本昌李老虎这样的狠人。
这个时候他们也得乖乖双手抱头蹲下。
我看到李老虎和马富贵都是一副愤恨的样子。
即使双手抱头，李老虎也是咬着牙，瞪着乐小刀的方向。
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
仇是新仇。
不得不报。
李老虎抱头蹲下的同时，快速在身上摸索。
他摸出了手枪就对着乐小刀！
可巡捕的动作更快。
在李老虎掏出手枪的时候，有个巡捕一枪击中了李老虎的手腕儿。
李老虎惨叫了一声。
那枪口也是偏离了方向，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开了一枪。
光嚓一声，天花板上火花星子直冒。
很快，李老虎就被几个巡捕围了起来。
“乐小刀……当年活埋我未婚夫的人，是你没错吧？”
七羊咬牙切齿地质问。
乐小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他点了点头，笑道：“是我……我敢作敢当……”
七羊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敢作敢当你还一直当缩头乌龟？我们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好一招障眼法……居然骗过我们的眼睛……”
确实……
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乐小刀是用什么手段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的。
可是当时凌警官七羊几个人都是一口咬定乐小刀肯定是死了的。
我想起了阿俊在极乐号上的假死。
想起了他们的手段。
那乐小刀假死的手段……估计跟阿俊他们如出一辙吧？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你现在质问我，我就很老实的回答你了……我并没有逃避啊……我这还不算敢作敢当吗？”乐小刀有些无耻的说道。
凌警官冷冷道：“那我的另一名下属呢？”
乐小刀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当年……死的那个人就是他……只可惜……你们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我！”
凌警官也忍不住大惊失色。
不过，毕竟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十年。
我估计凌警官心里也早就默认了，当年另一名卧底已死的事实。
所以我在凌警官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太多的情绪波动。
“很好……很好……不过，现在把你和狮鹫一网打尽……也算是了却我退休前的最后一桩心愿了！”
凌警官面色严肃，沉声说道。
乐小刀却是勾起嘴角，不屑一笑。
“阿尧……”
突然，我听到乐小刀喊了我一声。
我抱头蹲着，看了一眼乐小刀的方向。
乐小刀却并没有看向我，他只是大声对我喊道：“以后有空，多去看看巧儿和刀妹……毕竟你长着跟我一样的脸……我心里只有小樱一个人……所以只能对不起巧儿了，我不是一个负责的父亲……”
我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
乐小刀居然直接把这话喊了出来。
我有些心虚。
乐小刀突然提起巧儿刀妹。
我才想起……
我是真真切切……
跟巧儿睡过。
乐小刀居然不介意么？
不过……
他刚刚的喊话中，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记住……至少一年得有一次吧！你得来帮我看看……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是戴了我乐小刀的绿帽子，我做鬼也会来找你的哦……”
乐小刀又一次喊话。
我发现有很多人都是意味深长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啊这……这这这……”
我心说……这么紧张危机的时刻……
能不能不要让我尴尬啊？
就在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应乐小刀的时候。
突然，我看到乐小刀猛然站起，冲着七羊冷声喝道：“你不是想你的未婚夫了么？那你去地下找他吧……”
乐小刀说着，快速伸手入兜。
一看那个动作就是准备掏枪！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在面对武装巡捕的时候。
他这个动作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可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因为我听到了很多声枪响。
每一枪都打在乐小刀的身上！
乐小刀的身体不断抖动着。
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更不存在任何反抗的能力。
乐小刀身中数枪，却哈哈大笑。
但只笑了两声，就仰头倒在了地上……
乐小封蹲在地上，望着乐小刀的尸体。
他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灵魂。
在乐小封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任何悲伤。
也许连乐小封也早就知道。
这种结局，才可能是乐小刀最终的归宿……
可我的心却沉重无比。
乐小刀……他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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