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要一间客房顺便热一份饭菜。”
灵石磕在木柜上发出声响惊醒了偷懒的掌柜。
他看着面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色，身着一身黑色劲装，身后背着漆黑长剑的男人，心有惴惴。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低调像个普通人，但是不经意间散发的凌冽气势却足够吓人。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掌柜，他当然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掌柜不敢再多打量面前的男人，连忙收起灵石，拿出一张木牌：“客人，您的房间牌。”
“嗯。”男人惜字如金，拿着木牌并未上楼，而是转身走到大厅角落的一张木桌前，把长剑放到手边，等着饭菜上来。
大厅里的房客寥寥无几，瞥了一眼这个戴斗笠的男人便收回视线。
男人即便要吃饭，也依旧带着斗笠，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在等饭菜端上来的期间他出神地看着窗外的街景，食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像是在数时间。
“掌柜的！”
随着楼梯踏步声响起，男人的食指顿住，斗笠下的面庞幅度稍偏地朝柜台移动。
“掌柜的，给我来两份饭菜，就在大厅里吃。”
“好的，客官，您稍等。”
“嗯。”
江白恢复人形，抱着狐狸模样的狐墨笙随处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恰巧在男人斜对面的位置，她也看见了这个打扮有些神秘的斗笠男子，却并未在意，而是回答怀里的小狐狸的问题。
“江姑娘为何要吃这儿的东西？这儿的灵食中所蕴涵的灵气可比不得元婴真君亲手做的。”
江白听后哼了一声：“小狐啊，你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元婴真君做的灵食能是随便吃的吗？这是危难关头救命用的，你明白吗？唉……也许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狐墨笙：“……”
这猪贬低他就算了，手还不老实，一直摸着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江小姐，你可否……不要一直摸在下。”他客气地提出意见。
江白不高兴了：“你吃我的，用我的，我摸你一下怎么了！你的肉体就这么高贵，旁人碰不得？”
狐墨笙：“……”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放到桌子上，摊开你的四肢，把脸埋进你肚子里！”
这猪居然想当众……！
狐墨笙不愿再想下去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这狐狸老实了，江白也满意了，正好饭菜也上来了，她吃着，时不时投喂一下怀里的小狐狸，也就不知道她的斜后方有个男人在观察她。
“客官，您的菜。”
“嗯。”
男人收回放在那只狐狸身上的视线，拿起筷子。
……
“诶，你们知道吗，戚家那位现任家主出事了！”
“据我所知，那位身体不是一直很硬朗吗？”
“之前是，但听说……最近身体状况忽然变得很糟，那些家族子弟全都从宗门赶回来了。”
“戚家怕是要乱喽～”
客人相视一笑。
“很多年前不是就乱过了吗？”
“嘿，你小声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
这桌客人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江白是听见了。
这有八卦听啊，饭菜都更香了。
不过这个戚，听上去很耳熟啊……
江白喂食的动作停下，狐墨笙嘴张了半天，没等到食物，抬头望着她：“江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不高兴的事。”
“总之，小狐啊，做人呢要诚实，善良，不能骗人更不能害人，尤其是害我，知道了吗？”江白顺着他的后背。
狐墨笙并未答应，修真界弱肉强食，好人可活不长。
听不见回应，江白掐了把他的尾巴尖：“小狐？”
“……知道了。”声音不情不愿的，江白当作没听见。
“小狐啊，你应该不会阴奉阳违吧？我身上呢，有几块留影石，正好把你被我压在身下蹂躏的样子拍下来了，如果你以后要害我，那我就只好把你可爱的样子发出去了哦……”
狐墨笙：“……”
这猪可真阴险啊！
“江姑娘救了在下，那种恩将仇报之事在下断然不会做。”
“嗯嗯，我相信你。”
狐墨笙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敷衍，悄悄翻了个白眼。
斗笠男人无声看着江白和狐墨笙的互动，最后看着他们吃完上楼。
那桌客人还在说着戚家的陈年往事，斗笠男人抬眼望向虚空。
戚家啊……
是该回去看看了。
……
隔天，江白去退房，楼梯间与那位头戴斗笠的男人相遇，她瞥了一眼抱着狐狸下楼，男人目不斜视地与她错身，手执着剑，剑鞘上的黑色剑穗无声飘动。
——
殷寄词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见窗台上的花瓶，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桃花，想到某只离家出走未归的小猪，他叹息一声来到竹林。
竹林靠近池塘的那边长着一排小树苗，枝叶嫩绿，却始终没有开花结果。
这些小树苗都是种下去的灵果果核长成的，阿白每次吃完灵果，果核都舍不得扔，说是种下去，等它结果，就有很多灵果可以吃了。
但这些灵果都出自秘境，生长环境不同，又怎么可能结果呢？
阿白却坚持这么做，每次都要把吃剩的果核种在竹林里，过段时间就要浇一次水。可她性子又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是会忘记浇水，总得要他提醒，才懒懒散散地甩着小尾巴去浇水。
现在浇水的小猪不在了，树苗却坚挺地生长着。
“唉……到头来，这活儿倒成了我的了。”
殷寄词叹气，拿起池塘边的木瓢舀一瓢水，给这些树苗一一浇水。
“嗯？”他凑近了些，发现其中一颗树苗长了一个小花苞，他指尖轻轻碰了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花结果……”
——
街上，太阳有些晒，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一只小猪背着一只狐狸慢悠悠地走着。偶有修士会惊奇地看他们一眼。
她也没想到自己走着走着就突然变成猪，现在只能尽力忽视这些修士的目光径直向前走。
“这天气太热了。”江白随口抱怨了一句，她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烤乳猪了。
“小狐啊，你不用走路，一定很轻松吧？”
狐墨笙听出了她嘴里的嫉妒，难得心情好，语气悠悠：“江姑娘，你辛苦了，要不是我身受重伤不得行动，也不会让你这么劳累了。”
江白撇嘴：“切！等你伤好，能变大了，我非要骑你个百八十遍的！”
狐墨笙：“……”他就不该说话。
“江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他忽然朝远处看去，虽然实力倒退，但是元婴修士的敏觉还在。
“我没什么感觉，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去前面看看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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