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事实上她也没有说错什么，只是有所隐瞒罢了。
原本孙金花也不想这样逼迫一个孩子，她总觉得这孩子还小，还有时间。
可这小小年纪便能将法术炼至炉火纯青境界的天赋，属实是让她不禁心生觊觎。
这样的人孙家只要培养两三年，便能成为一名顶级的蕴灵师。
即使往后这方明了对孙家心怀不满，可因着提携之恩，名声在外总是要为孙家所用。
这一刻，面前的孙金花倒是不复那步步紧逼的模样，神色反而变得温和了许多，她抚了抚面前少女的发间。
很是怜悯的开口道：“盼根，婶子也不是怕你受不住这锻体之苦，婶子一直晓得你是个性情坚韧的孩子。
可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只要你坚持下去就能做到的，你要知晓，这市坊之外，最危险的并非是妖兽。”
方明了怔然的抬起头，而孙金花眉目间则带了几分怨恨，咬牙开口道：“在世上最危险的，永远是人呐。”
“你可知晓这市坊之中为何有诸多的凡人低阶修士生存，这些年纪已大，一生都仅仅是练气一二层的修士。
每个月只需要支付少许灵珠便可在这市坊之中生活下去，即使这些人价值极低，市坊也仍旧包容，令其生活在了此地。”
方明了思索片刻，随即摇了摇头，她并不知晓其中的原因。
孙金花随即解释道：“这些人在市坊之中实在是用处不大，女子或许可嫁于较为高阶的修士因着能诞下拥有灵根的子嗣所存。
但这些低阶修士相互之间所生的子嗣其实也大多没有灵根，几十年后终究是要送到凡间去的。”
方明了闻言脸上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思索，想起了刚刚穿越来时，原主那对于市坊以外的世界惊恐无比的心绪。
那些凡人同低阶修士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留在市坊之中所图的也是遇到什么天材地宝，一步登天，而后成为一名修士。
平日所做的活计也是市坊之中最为脏乱的事情，这样的人市坊也仍旧是将其留在了市坊，这显然并不符合市坊所需的价值规律。
“因为这些凡人安全。”孙金花继续开口道。
“安全？”方明了闻言愣了愣。
凡人，安全？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呢？
然后随着孙金花的娓娓道来，她这才知晓一个市坊运行的逻辑。
市坊里头的修士九成九都不是从外招揽的，几乎都是各大宗门从凡界带回的拥有灵根的凡人。
之后留在市坊之中经由市坊培养，随后成为市坊之中的修士，其中较为有天赋的可以加入宗门。
但是大批量没有什么天赋的，就留在诸多大大小小的市坊之中。
其中也有天赋异禀者，可以脱离底层慢慢向上前进，随后加入外城，亦或者是宗门之中。
但大部分的人其实也还是因着年纪或者各种原因，终身不过是练气一层二层的低阶修士。
这些修士放到凡界或许就相当于武功高强的凡人，但是放在修仙界用处当真不大。
周围修士再高一些的修士就是去做力气活，一个顶十个也毫无问题，但这些人就是留在了市坊之中。
若是说女子是因其可以繁育后代的原因，但大多男修也仍旧留在此地，显然就有些问题了。
而之所以市坊之中会留着这些人，其实是为了不令这些人在市坊以外成为野修。
无论是多低的修为，一个修士一旦成名成为野修，就有概率成为邪修，而邪修可不需要像寻常修士那样苦苦修行。
它们可以借助各种旁门左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从而给别的修士带来极大的杀伤力威胁其性命。
“旁门左道？”方明了皱了皱眉，她并不知晓这个词汇的意思。
而经孙金花解释，和五灵正法差不多，那些依靠漫长练习修炼才能练成的正经法术外。
其它的会对身体造成损伤，需要消耗精血寿毫，乃至于诸多阴邪之物的道法的法术，皆为旁门左道。
旁门左道虽也有正道修士修炼，但大多数都为人不耻。
其中原因就是因其速成太快，而其危害性又大，于是为正统修士所排斥。
旁门左道之中最臭名昭著的便是血道，就连禾银山脉之中都曾因着有修士修行血道之法。
捕获凡人修士，掌控其血液后操控尸体，在兽潮之时进攻市坊，令市坊阵法被破。其中修士陨落无数。
而那名邪修所图的，仅仅是要获取更多高阶修士的尸体，抽干其身上的血液炼制活尸，这便是旁门左道之法。
即使此法会损伤寿毫，令修士身躯虚弱，也终究是引得低阶修士趋之若鹜。
也对诸多正常生活的修士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连孙金花提起此事时，脸上都生出几分惊惧之色。
其中原因，正是因为当初这名邪修所毁灭的市坊就是这禾银山脉的鳞田市坊。
后来那处市坊灵泉尽损，只留下些许灵田，有残存修士移居到那里，形成了梯山李家以在灵田之中栽种灵谷为生。
那邪修后来虽被斩杀，但仍是让诸多修士生出了警惕之心。
对于市坊而言，养着这些低阶的修士还有凡人，其实并没有损耗太多的资源。
但一旦让这些人去到市坊之外，沾染到了旁门左道的功法，就有概率对修士乃至于一个市坊生出极大的危害性。
这就是市坊之中会尽量令诸多低阶修士共同生存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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