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督查司……”
我沉思了起来。
戒律堂可以说是天师府中最有威慑力的部门了，其中督查司更是掌握了巨大的权力。
这位玄字辈的玄溟长老，我并没有听说过他的大名，好在跟着我过来的陆桓，对督查司十分熟悉。
陆桓的师父，同样是督查司的长老。
“你说玄溟长老是建州黑衣人组织的保护伞？！”
陆桓得知这个消息，感到不可思议：“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我示意陆桓安耐住心情，先不要着急发言，然后对刘璃使了个眼色。
刘璃会意，押着四号前往地牢关押。
四号被押去地牢，反而满脸笑容，仿佛去的不是地牢而是天堂。
等到四号被带走，我这才让陆桓继续说下去：“你为什么觉得玄溟长老不可能是一号的靠山？”
陆桓严肃道：“玄溟长老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他在督查司已经干了二十年了，亲手抓了二十几名寿青法衣、甚至还抓过一名杀红法衣！被他抓的人无不是背信弃义、背叛师门的奸诈之徒。”
“这么说来，玄溟长老在龙虎山上风评很好？”
“是的，我们都认为玄溟长老是龙虎山包青天，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同时他也是督查司弟子们最崇拜的对象。”
“你也崇拜玄溟长老？”
“没错。”
陆桓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但他看人的眼光我却不那么相信。
所以尽管陆桓如此信任玄溟长老，可于我而言，我还是更相信四号的话一些。
于是我支开了陆桓，自己到一旁，拿出手机给慕容巧颜打去电话。
自打慕容巧颜去了龙虎山，其实我们每天都会通电话，她也很关心建州和我的情况。
所以手机才打通，慕容巧颜便问我：“你们把五号救出来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我们不仅救出了五号，还把六号给俘虏了，所有人都安然无恙，”我简单地解释了一番，便说起正事儿，“刚才四号向我们交代，戒律堂督查司的玄溟长老，是一号的保护伞，你若是有机会，可以帮我查一查此人。”
“玄溟长老吗？听说他为人刚正不阿，是督查司弟子们崇拜的对象……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的。”
说完了正事儿，我关心起慕容巧颜：“你回到龙虎山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在那边生活还习惯吗？”
慕容巧颜轻轻一笑，道：“我从小在龙虎山长大，师祖也在这儿，还有那么多师兄弟照顾，一切都很顺利。回到龙虎山对我而言就和回家一样。”
“那就好，要是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告诉你，然后呢？”慕容巧颜好奇道。
我笑道：“我就给你师祖打电话，哭着求他帮你报仇，否则我就吊死在天师殿门口。”
“咯咯咯！”慕容巧颜被我逗笑了。
旋即她又说道：“这新成立的斩邪堂并不轻松，明天我要带队去西川捉鬼，可能无法随时和你保持联系了。霍山叔去了督查司，玄溟长老的事情我会拜托他多留意的。”
“你自己多加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你也一样。先不说了，天快亮了，我得去参加早课了。”
早课，便是天师府一群道士早起念经，一起参透道法。
我因为从小在玄机观里长大，每天学的都是最实用的本领，反而没有参加过早课。
结束和慕容巧颜的通话后，我看了一眼天边。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再过不到半小时，东边山后的天空就会泛起鱼肚白，然后便是朝阳升起，普照大地。
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啊。
我感慨过后，本能地吸了吸鼻子。
随后我脸色一变，转身走进停尸间，对陆桓说道：
“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到大门口集合！”
陆桓诧异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如此着急……”
我沉声道：“敌袭。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山下来了很多，很多，很多鬼！”
三个“很多”，已经强调出来者不善了。
方才我从风中，闻到了浓烈的鬼臭味，风是从山下吹来的，我判断来的数量至少过百。
这次是真正的百鬼夜行！！
陆桓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去通知所有人。
一分钟后，所有人在火葬场大门口集结。
王二和郑三则被我赶到停尸间去了，我叮嘱他们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除非天亮了。
灭垢司全员到齐，严阵以待。
此时其他人也陆续感应到了山下的恐怖气息，就连元昙阿姨都忍不住握紧剑柄，一副要大战一场的模样。
最轻松的要数胡小白了。
他满脸兴奋：“老大，我没有跟错人，元昙阿姨说的不错，跟着你就会有麻烦不断发生，有打不完的架！”
“你可闭嘴吧！”
我瞪了胡小白一眼。
晦气！
陆桓低声道：“如此浓郁的鬼气，来者到底是谁？”
“我们刚把六号俘虏，说不定是一号狗急跳墙了。”我猜测道。
如果真是一号，那这场迟早会发生的战斗，就会提前到来了。
随着鬼气的逼近，我们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山里的温度急速下降，天空都变得灰蒙蒙的。
终于。
我看到了两只没穿衣服的小鬼，两腮鲜红，眼如铜铃，它们手里提着篮子，在上山的路上一蹦一跳，一边从篮子里拿出黄纸，抛洒向空中。
黄纸开路，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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