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她的话甚至都还没有说完，明初霁的头就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姐姐的事情，从前不会，今后也不会，若是有，便让我……”
他赌咒的话张嘴就来，可惜涂清予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出宫去了。
跟在涂清予身边的，还是从前她那四大丫鬟。
如今，她们已经是凤仪宫的掌事嬷嬷了。
“糍糕——！刚刚出炉的糍糕哎！”
“馄饨！皮薄馅大的馄饨！”
“糖葫芦！糖葫芦——！”
……
京城东市，人头攒动，叫卖声络绎不绝。
明初霁护着涂清予在人流中穿梭。
他皱着眉，“姐姐，这里人太多了，咱们……”
其实他不是很想和涂清予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怕涂清予被什么人给冲撞了。
“别怕。”涂清予拍了拍他的手背，“姐姐保护你。”
“姐姐，这不是……”保不保护的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涂清予打断他，又拉着他往馄饨摊上走，“让我尝尝大夏的馄饨与大梁的有什么不同。”
说起这个，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转头看春兰，“我的那些铺子……”
春兰一边给她擦馄饨摊的凳子，一边开口，“主子，那些铺子都按照您的吩咐，全都迁了过来，这一年里，已经在大夏开的很红火了，您待会儿要去看看吗？”
“好。”
这就行，当初走的时候，最麻烦的就是铺子了。
毕竟这不像是嫁妆，可以直接收进空间里。
两人坐下后，老板走过来，“两位客官，是要两碗馄饨吗？”
明初霁点头，“要两碗馄饨。”
“好嘞，您二位稍等，馄饨马上就来。”
这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穿着褐色的短打，行事作风很是利落。
涂清予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
“姐姐在看什么？”明初霁看着她缓缓勾起的嘴角问。
她理所应当地回答，“在看你治理的天下。”
这话像是夸奖，明初霁的脸上出现了些羞赧，“我也不过才接手一年，算不得治理，都是父亲的功劳。”
他回来的时候，大夏的老皇帝已经命不久矣。
骤然找回自己唯一的儿子，老皇帝恨不得将满腔的父子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甚至有时候，晚上会找到他的府上，同他抵足而眠。
同时老皇帝也知道，自己怕是时日不多了，带着明初霁学习帝王之道的时候很是严格。
哪怕明初霁已经很聪明，很努力在学了，也会时不时地被他拿戒尺打手心。
在明初霁的心中，他那只相处了短短几个月的亲生父亲，是慈祥的，也是严厉的。
但他心中印象最深的便是，他是一个明君。
涂清予赞同的点头，“你的父亲确实是一个明君。”
“你知道我方才在看什么吗？”她问。
明初霁：“什么？”
涂清予：“我在看街上来来往往做活卖货的人，其中，竟然有十之三四是女子。”
这十之三四，还有年轻的小媳妇儿，以及未出嫁的小姑娘。
这在大梁是完全不可能的。
上了年纪的还好说，若是刚刚出嫁的小媳妇或者还未出嫁的小姑娘敢在大街上这么卖东西，那必定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的。
“这些都是父皇的功劳，在他的眼中，女子同男子并无什么区别，都是人，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个人能做，那个人却不能做的。”
涂清予：“哇哦，这老皇帝有点意思啊，可惜了，没有见上一面。
大宝，这老皇帝真的不是穿越者吗？”
大宝：“不是的主人，我猜想，老皇帝的意思不是什么男女平等，而是觉得，女子也能为皇朝创造价值，为什么要将人困在宅院里浪费？”
涂清予：“我猜也是，不过他能有这思想，已经很不错了。”
很多上位者其实都清楚，让女子走出宅院，说不定能创造更大的价值，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儿，害怕女子压在自己头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一年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她的话音刚落，老板就端上了馄饨放在涂清予面前。
“夫人，您尝尝，咱家的馄饨是这十里八街的最好吃的了。”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涂清予笑着回。
“您尝尝，小心烫。”她说罢，又转身端了一碗放在明初霁的面前。
明初霁身后跟着的侍从有些担忧地看着面前的馄饨，“主子……”
他抬手制止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无妨。”
普通百姓都能吃的东西，他不能吃？
他舀起一个，吹了吹，递进嘴里后唇齿生香。
吃的他眼睛都亮了亮。
涂清予觉得好笑，“这么好吃？”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是好吃的，姐姐，你快尝尝。”
“好。”
对于老百姓来说，一碗肉馅儿的馄饨二十铜钱确实有些贵了。
可这时候的肉也并不便宜，菜馅儿的倒是便宜，一碗八文钱就好了。
两个人从馄饨摊子出来之后又去了南街。
南街不如闹市，这边都是些茶楼酒馆，相较而言没有那么的拥挤，可人也不少。
他们找了一个茶楼，刚在雅间坐下，包厢的门就被敲开了。
“两位贵客，外头有位客人求见，说是认识您二位的，不知二位……”
明初霁皱眉，“不见。”
“表哥~”他的话音刚落，一袭鹅黄长裙的女孩儿就这么闯了进来。
她口称表哥，目标像是直奔明初霁，余光却一直都在涂清予身上。
涂清予挑眉，明初霁看见她这个挑眉就以为要不好了。
想要开口阻止，涂清予这边已经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退下了。
虞明月这才乖乖的蹲身，“明月参见皇上表哥，表哥万岁。”
说完后，又看向涂清予，“明月见过表嫂，表嫂万安！”
她冲着涂清予见礼的时候，嗓音都比方才更加的明亮娇气些。
“起来吧。”涂清予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虞明月眼睛亮了亮，“谢谢表嫂。”
然后飞快坐在了涂清予身边。
明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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