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哲开着车子到约定好的”溪山驿”的时候，怀明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许哲还是第一次来这种新中式茶馆，他只觉得古色古香的，跟以前在红星时去跟人家谈判的茶馆很不一样。
以前谈判的茶馆装修都很陈旧，连热水壶跟桌子都是不锈钢的，杯子是那种10块钱一组的劣质陶艺，凳子是木头的，老板说不用买太好，只要椅子的脚方便人抄起来砸就行了，茶杯跟茶具反正三两天就被砸烂了，买贵的不划算。
这个”溪山驿”主打的就是古风，服务人员都是女生，穿着白色旗袍，头发盘起，露出修长的颈脖，体态婀娜多姿，妆容明艳却不妖艳。
许哲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才双手插兜走进去。
包厢内已经摆好了茶具跟一些小食，怀明智见到他进来，起身跟他握手。
两人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客套寒暄，彼此都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
两杯茶下肚，许哲就用刚刚在路上恶补的金融知识，对怀明智进行了一波小小的试探。
一聊到股市和期货，怀明智明显放松许多。
他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局促，因为许哲年纪小他这么多，但却已经是亿万富翁，怀明智虽然曾经也是，但现在他是个口袋里连几千块钱都拿得很吃力的鲁蛇。
但在操盘这个领域，国内能跟他相提并论的人并不多。
很快的，许哲那点金融知识就见了底。
但他今天本来也不是来面试的，林家推荐他，黄金河保他，这还说明不了怀明智的能力吗?
许哲很快就对怀明智说明了来意。
他要组建一个操盘部门，可以动用的资金庞大，拥有独立人事权，唯一的缺点是这个部门组建后的第一战，就是站在世界金融顶峰的A国四大投行。
许哲开的条件很好，分红高、工资高、还有独立自主权，除了要对红星的总裁办公室负责之外，几乎就是个独立的小王国。
只是这个独立的小王国要先熬过第一战，否则没有未来。
正事聊完之后，许哲让外头候着的旗袍女服务员给叫了进来，让她来泡茶。
对四大行复仇，怀明智肯定是想的，但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跟四大行正面开战，这也是怀明智必须要考虑进去的。
这是他重新出发的第一战，赢了，他可以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输了，他可能这一辈子都再也爬不起来。
怀明智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许哲也不催促，他知道怀明智需要时间。
“晚上有时间吗?一块吃个饭，我带你去见几位我们公司股东。”
怀明智本能就想要拒绝，他其实还没想好，而且长久以来的自我封闭式生活，让他已经不会社交了。
但许哲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在怀明智的面前拿出手机打给陈韦陵跟葛飞鸿，让他们订好包厢，还特地交代葛飞鸿要带柳晓桐跟她的朋友去。
他知道葛飞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挂上电话后，他轻描淡写地跟怀明智道：”我这朋友女朋友是艺术学院的，大家都是朋友，上次有约好一块出来吃饭，这次就一起约，怀哥应该不介意吧?”
怀明智没有说话了。
艺术学院的女学生一块吃饭?
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了。
……
……
两人前往陈韦陵订好的餐厅。
包厢里，陈韦陵已经在里头了，这段时间的历练让他在待人接物上老练许多，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大学生了。
应对什么人需要什么酒水，什么菜系，餐厅应该以好吃为主还是贵为主，老大吃这顿饭的主题是什么，要说什么话，这些他都已经驾轻就熟。
许哲他们到后没多久，去接人的葛飞鸿带着柳晓桐跟另外三个风格迥异但各具风情的女孩进来包厢。
许哲微笑。
这些女的是学生?那他把头踢下来给柳晓桐当凳子坐。
但是这正是他要的。
怀明智坐在饭桌偏边上的位置，看着葛飞鸿带着四个漂亮的女孩进来，人都是有点懵的。
他之前有钱的时候，什么没玩过。
但那毕竟是五年前啊。
这五年，他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家，哪都去不了，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跟学校以外的女生说过话了。
吃饭的时候就是梅花座，就连许哲身边都坐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孩。
“来来来，今天欢迎我们的新朋友，怀明智怀哥。”
许哲并没有跟别人说怀明智是副教授，许哲只介绍他是”玩金融”的，而且话里话外对他昔日的辉煌战绩吹得天花乱坠，但绝口不提他摔倒的事情，把怀明智旁边的女生逗得眼睛直冒星星。
8个人吃饭的时候小酌了两瓶VSOP，吃完饭后，8人就转战旁边的KTV。
柳晓桐不知道这个怀明智是何许人也。
但她从今天的排场，就能感觉到红星对这个男人的重视，能让许哲出面社交的男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所以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吩咐过她这几位”朋友”了。
喝多少无所谓，总之，今天就是要让这位爷开心。
大家都是人精，到了KTV里，不管是唱歌喝酒，还是玩酒桌游戏，基本都是以怀明智为中心。
在一阵咣咣碰杯之后，许久没有碰过酒精的怀明智已经喝得有些多了，许哲知道老怀已经有点上头了。
葛飞鸿见状，与许哲对视一眼，然后提议道：”不然我们来玩飞机梭哈吧，分四组，公平起见，男女分组，最后一组摇到5个1的全喝。”
葛飞鸿早就注意到怀明智的目光在那个叫做一一的娇小女孩身上停留过好几次，就安排他们两个一组。
飞机梭哈其实就是一种拚酒水的玩法，每一组成员5颗骰子，每家先摇一次，如果上家摇了一对5，下一家摇出来比一对5小，就要从飞机架上拿一杯，直到摇出比一对5大为止，然后下家摇骰子，全部摇完一轮后，就再从最小的那组开始摇，总之摇不到比大家大的，就要一直从飞机架上拿酒喝。
比到最后，谁先摇到5个1就可以下车，最后一组没摇到5个1的，就要把飞机架上的酒全部清掉，这种游戏喝酒非常快，喝醉也非常快，一个飞机架上有72个一口杯，如果喝的是纯酒，大概玩4次，700ml的威士忌就没有了。
如果玩其他游戏，怀明智智商高又是老手，陈韦陵他们肯定不是对手，但这种基本靠运气的游戏，大家就是五五开了。
第三把的时候，怀明智这组第三轮就已经拿了20多杯了，前两把大家喝的数量都差不多，但这把大家运气都很好，才第三轮所有人就都摇了4个1，只有怀明智这组还在一对6上挣扎。
那个叫一一的女孩凑到他耳边，混着酒气跟香水味的口气吐气如兰：”不然摇5个6吧?”
5个6也比4个1大，而且他们已经有2个6了，可能再拿个几杯就可以了。
怀明智只觉得耳朵痒痒的，手臂后方被香香软软的身体挤压着，那种久违的心跳加速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这一刻，他突然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铜王”。
怀明智轻轻地伸手拍了拍一一的小手：”不，摇5个1，我们能赢。”
一一微微一愣，随即弯起眼角：”可以啊，那就听你的。”
怀明智点点头，然后盖上骰盅，哗啦哗啦的摇起了骰子。
第一把，只摇到了1个1，他们拿了一杯。
第二把，他摇到了2个1，又拿了一杯。
第三把，怀明智打开骰盅，里头红彤彤的一片。
5个1。
许哲、陈韦陵、葛飞鸿拍大腿的拍大腿，抓头发的抓头发，懊恼得不行。
一一转头看向怀明智，眉眼含笑。
“你好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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