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砂场中有两栋比较特殊的建筑，一栋白色，一栋绿色。
那些亲生爸爸或妈妈卖掉的小孩，就会被裘和的人带走，关在白色那栋小楼里头，固定一段时间，裘和的人会用小货车把他们载到黑诊所，摘除所有能卖的器官，然后把这些失去眼耳口鼻的人彘送到暹罗去演出，直到死去。
这些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看不到、听不见的人彘，会在暹罗的酒吧跟夜总会里头被人当成特殊展品展览，叫做【畸形秀】，被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后才会因为身体衰竭死去。
绿色小楼则关着组织或绑架或抓来的人，例如某些领导不方便露面的家属，例如背叛组织的成员，例如欠了很多药钱的吸du者，都会被关在这栋绿色小楼，还不能死的男人会20多人被关在一间窄小的牢房里，一天只给一坨发馊的饭果腹，如果是有点姿色的女人，被卖到国外给大老当发泄工具之前，则会被裘和跟他的小弟们”反复使用”。
这是一群恶贯满盈的家伙。
例如此刻，绿色小楼中传来年轻女性尖锐的哭喊，跟双人床匡匡匡的响声。
守在外头的两个黄毛小弟看着楼上的灯光，舔了舔发干的嘴巴，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今晚是谁?怎么老大这么有兴致。”
“听说是滇阳带过来一个大老板的女儿，长得很漂亮，那个老板在我们场子里输了500多万，没钱付，只能押他的女儿来抵债了。”
两个黄毛小弟互相看了一眼，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等等老大会不会赏我们也进去玩玩……”
正当两人在意淫的时候，忽然听到”喀擦””喀嚓”两声，两人看到了对方的笑容僵在脸上，头用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
“砰”、”砰”两声，两个黄毛的身体摔倒在地上。
成俊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低着头，有些懊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原本没有想杀人的，但身体却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甚至比他的大脑还快。
一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杀这些人渣不需要有半点的心理负担。”
成俊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
……
五分钟后，十多辆闪着蓝红警灯的黑色面包车冲入采砂场，在采砂场大门口的犯罪分子立刻拉响了警报，在另一边宿舍里休息的歹徒持枪冲出了屋子。
裘和听到警报，穿上衣服跟裤子，拿着枪冲出了屋外，这才发现整个采砂场原本聚集的100多个马仔现在居然只剩下了10多个，其他的不是已经被制伏就是早已没了气。
警察的车队长驱直入。
“哒哒哒哒…..”
步枪的咆啸声响起，但这10多个人在拥有火力跟人数优势的警察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仅仅10分钟，砂石场敢于抵抗的残余犯罪份子就被剿灭，车队停在砂石场中央，持枪的警察开始排查幸存的敌人。
裘和想逃，但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的他根本就逃不掉，他开了三枪还击，然后当场被击毙。
没多久之后，搜查白色小楼的警察就恨不得再冲出来，把裘和这个人渣抓起来再重新杀100次。
白色小楼里都是触目惊心的惨剧，有些幸运的才刚被卖进来，有些眼睛跟牙齿、声带、耳朵都已经被摘掉了，眼皮被人为缝合上，肾被摘掉了一个，手臂跟背上的皮肤被取了下来，像个残破的布娃娃。
而这样的人彘，小楼里有十多个。
……
许哲和成俊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在攻破采砂场大门之后，他们就被王五派来的车接走了。
箱型车行驶在高速路上，两人的动作一致，不约而同地用手臂靠在车窗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外的路灯，从两边的车窗外飞驰而过。
清晨天亮的时候，车子到了滇阳机场，王五已经等在这里了。
他给了两人一人一张机票。
三人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相信你们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去参加一个这么简单的围捕行动了。”
王五咧嘴笑了笑：”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后遗症，你们也不会例外。”
两人默然。
成俊人以前学的是跆拳道，虽然他是天才型选手，但跆拳道本身就是体育竞技的花哨架子更甚于实战性，跆拳道的各种踢法也都不是什么致人于死的杀人技。但在宁罗采砂场里，他却可以直接踢碎敌人的喉结，不带半点犹豫。
许哲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不怕杀人。
他怕的是别的。
看着沉默的两个年轻人，王五咧嘴笑了笑，然后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咖啡店的纸袋，里面有两个热腾腾的可颂面包跟一杯饮料。
”吃点东西，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我给你们十天的休整期，这十天你们要做的事就是努力让自己回到和平年代，活得像个普通人。”
过了安检，两人没道别，只是轻轻了碰了碰拳，就满怀心事的走向自己的登机口。
……
飞机降落在红桥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
许哲站在车水马龙的机场外看了半响，没有打车，也没打电话给任何人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回来了，背着翠花婶给的包袱，信步的走在魔都的街道上。
对眼前这座熟悉的城市，他竟有种陌生的疏离感。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
“许哲?”
听到这声叫唤，许哲才回过神来，愕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回了嵩江大学城，站在【2043】酒吧的门口。
而头上的天色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穿着一身修身长裙的高霜一脸诧异的走近了些，看着满脸胡渣，头发蓬乱的许哲，翘起兰花指，无语的捏着鼻子道：”你刚去乡下助农回来吗?这么邋遢?几天没洗澡了?”
许哲苦笑了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确是挺臭的，怪不得刚刚经过他身边的人，有不少捏了鼻子远远的躲了开。
“营业了吗?我破产了，想喝点酒，可以赊账不?”
“你可拉倒吧，我刚刚从海底捞前经过，生意可好的呢。”
高霜笑着让他在吧台坐了下来，拿了个果盘，两份下酒小菜，还有放在酒柜最上头，半瓶醇色的【响】21年。
“今天姐姐请你喝酒，这瓶是21年珍藏版，一般人喝不到的。”
说着，高霜珍惜的倒了半杯威士忌在杯子里。
许哲接过来，一口就喝干了，然后自己拿起瓶子，又倒了小半杯在杯子里头。
“唉唷，你这是糟蹋啊，别喝我的酒。”
高霜心疼的把酒瓶抢了回来，盖上塞子，然后另外拿了瓶百富给他：”喝这个，便宜，酒精浓度又高，想把自己灌醉，这东西最合适了。”
许哲咧嘴一笑，点了支烟，又喝了小半杯：”霜姐怎么知道我想把自己灌醉?”
“你霜姐看过多少男人，你这种小屁孩，撅个屁股我都知道你屁想往哪边放。”
许哲点了点头，然后把屁股抬高。
“霜姐妳现在可以猜了。”
高霜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踢了他椅子一脚。
现在时间才刚过8点，大部分的人都还在外头吃饭，【2043】里头除了许哲之外没有别的客人，高霜让其他服务员看着酒吧，自己陪着许哲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两人没有聊太多东西，偶尔许哲说句话，她就睁着妩媚的眼睛倾听着，当许哲不说话的时候，她就帮许哲倒酒，偶尔说个酒吧里发生有趣的事情，两人一笑，然后轻碰一杯。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可能是回到文明之中放松了，可能是除了早上那杯星冰乐跟两个可颂之外，肚子里没塞过任何东西，也可能是高霜的酒量真的太好了。
三瓶百富之后，许哲终于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高霜摇了摇头，看了下手上的女士腕表，才11点不到，这男人太快了，差评。
她站起身，极有风韵的身段踉跄了两下，虽然她刚刚喝的比较少，但年轻的男孩在两小时里这么激烈，还是让姐姐有点承受不住。
“去给他拿个毯子，免得着凉了。”
服务生为难的看着趴在桌上的许哲：”那就让他睡在这吗?会影响生意的吧。”
“不然怎样?把他丢出去门口吗?”
高霜摆了摆手：”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服务生转身去了。
高霜弯下腰，娇媚的脸庞靠着贴在桌上的许哲的脸贴得很近，深V的领口露出了一大片诱人的白腻。
可惜不省人事的许哲没看到。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安呢?”
高霜闪着媚眼，鼻间灼热的气息混着香水味，喷在许哲酡红又脏兮兮的黑脸上，好奇得像只刚出生的小猫。
看了半响，高霜直起身，正要回吧台弄点柠檬汁来醒醒酒的时候，许哲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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