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烛走远了几步，他背对着众人蹲在地上，掏出电子烟，对着一望无际的荒野吞云吐雾。
早在新星历2年，烟草这种东西便彻底消失了。
地下城的面积有限，土地资源更是宝贵，用来种植人类赖以生存的粮食尚不足够，就更没有多余的空间去种植烟草了。
而电子烟，更是成了上层阶级的人物才能碰到的东西。
不过说是电子烟，其实并不含尼古丁，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模拟真实香烟的安慰剂。
好在向烛也没有烟瘾，他虽然常年叼着烟，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只是为了装个比。
但此时此刻，向烛是真心希望，这电子烟能带给自己一点被麻痹的感觉。
向烛刚抽了几口，怀雀便小跑过来。
“向烛哥哥——”
只这几步路，怀雀便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小口地喘着气。
向烛连忙把烟灭了，他抬手将空中的烟雾挥散，又在衣服上莫名地蹭了蹭手，才拉住怀雀的胳膊，扶着他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怀雀摇了下头，他鼓着脸喘了几口气，两只手还像是打太极一样上下调节着呼吸，过了半分钟，怀雀才开口一脸正色地说道：“吸烟有害健康！”
“你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嗯！”
向烛笑了声，他晃了晃手上的电子烟，说道：“这里面都是安慰剂，没有对人体有害的东西。”
怀雀不太相信，他凑过去仔细地瞧了瞧向烛手上的电子烟，打量一番后，他疑地说道：“可是看起来和普通的电子烟好像啊，一点差别都没有。”
“你抽一下试试？”向烛将电子烟递到怀雀唇边。
他低头看着怀雀——
怀雀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小心地张开嘴，他一看便是从未碰过烟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吸，只是茫然地含住烟嘴。
说起来也很奇怪，明明怀雀身体这么差，走两步路都会喘，但怀雀的嘴巴看起来却永远都是粉嫩柔软的，像是一朵等待被人垂爱的、含苞欲放的花朵。
向烛静静地注视着怀雀，他看着怀雀抵在他方才刚刚吸过的烟嘴上的、露出的那一点红润的舌尖，向烛的喉头滚动了下，声音也有些紧，“像呼吸那样，吸一下。”
怀雀听话地照做。
可他刚吸了一口，便被呛到似的，剧烈咳嗽起来。
“老大！”
莉朵怒气冲冲地走过来，Zero比她走的更快，径直地大步走到怀雀面前，揽住怀雀的肩膀，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哎——”向烛尴尬地朝怀雀伸出手，却被Zero毫不留情地一把拍开。
Zero眼神冷冽，声音也如同淬了冰：“别闹了。”
“对啊！”莉朵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怀雀，她埋怨似地对向烛说道：“明知道小雀身体不好，还和他闹什么。”
“不是——”
向烛可以说是百口莫辩了，甚至韩子戴也走了过来，隐隐对着他投去了谴责的眼神。
向烛只能嘀咕道：“……这烟不呛啊。”
——别说呛了，其实一点味儿都没有，和吸空气没什么差别。
“不怪向烛哥哥的。”怀雀终于缓了过来，他扯了下Zero的袖子，说道：“是我自己好奇。”
Zero没说什么，只是看向怀雀扯住他袖子的手，Zero忽然俯下身，一把捞住怀雀的腿弯，将他抱了起来。
Zero转过身，说道：“还有十公里，别耽误时间了。”
莉朵张了下嘴，原本没有给Zero安排上背怀雀的任务，是因为考虑到Zero作为队伍中的唯一攻手，腾出手来才好应对紧急情况的发生。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莉朵瞄了眼向烛不算太好的脸色，她只能微叹了口气，拍了拍韩子戴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加快速度。”
……
上午十点，他们终于抵达北岛塔台。
离塔台还剩三公里的时候，向烛对韩子戴说：“看一下后面什么情况。”
“收到！”
所有塔台都设有月兽探测仪，探测范围为以塔台为中心的2.5公里内，同时具备防御与攻击功能，一旦探测到范围内有月兽出现，探测仪便会开启防御模式，并调出全自动化远程攻击导弹。
如果那几只月兽继续跟着他们，便要即将走入塔台的探测范围内。
“它们停住了。”韩子戴看着停滞的紫点说道。
——果然。
向烛的心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提起一口气，他说道：“继续监测。”他顿了顿，继续道：“不必通知塔台。”
“是！”
他们继续前进。
北岛塔台以地上灯塔与地下基地相结合的建造结构组成，星铁与星钢是塔台主要的建筑材料。
漆黑又冰冷的灯塔高耸入云，顶端环绕着红色的射灯，看起来便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模样。
巨型的建筑难免会给人带来压迫感，怀雀忍不住瑟缩了下，Zero将他搂的更紧了一些，笨拙地开口安慰道：“进塔台我们就安全了。”
——所以不用害怕，Zero在心里说道。
“……好。”怀雀闷声地说，他搂着Zero的脖子，大半张脸都埋在Zero的胸前。
这次换向烛率先开路，带领身后的几人正式进入北岛塔台的通行审核区。
……
审核区位于地上，由一名督查者与两个机器人站岗，这里的督查者早就收到了向烛提前发来的信息，他和向烛互相行了礼，向烛伸出手，督查者拿起仪器，扫过向烛腕间。
“滴”的一声后，其中一个机器人发出了一串呆滞的电子音：“联合督查总部第三分队，队长，向烛，身份审核通过，欢迎您来到联合督查北岛分部。”
“地下城的居民都有ID卡。”莉朵轻声为怀雀解释道：“ID卡埋在皮下，是最重要的身份证明，全区域联网，ID卡、瞳孔、面容三合一，几乎没有被冒充的可能性。”
“好厉害。”怀雀感慨道，他看着韩子戴也通过了审核，怀雀忽然皱了下眉，懊恼地说：“我没带户口本，莉朵姐姐，怎么办？”
“没事。”莉朵笑了笑：“Ze……泽已经提交过申请了，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不会有问题的。”
“嗯。”Zero说道。
“那就好。”怀雀松了口气，Zero将他放了下来，正准备带他进行审核时，怀雀挽住Zero的胳膊，抬起小脸，说道：“谢谢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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