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洛其实设想过，这段时间过去，柳家人应该会让柳念娣回去继续给他们当佣人。
不让她读书，或者还让她出去做苦工之类的。
“卖掉？”方晓洛着实震惊到了，“所以柳念娣那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一点儿怜惜都没有？”
严明义也很是气愤，“说的是呢，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卖就像卖个物件儿一样，恨不得这个女儿赶紧消失能给他们换钱。”
郑兰花听了以后着急了，“卖孩子是犯法的，能不能报警？”
方晓洛想了想，“报警不太行，他们现在只是想卖还没卖，报警了只能教育他们一通，不痛不痒的，没什么用。”
郑兰花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他们把这孩子给卖了。他们能把孩子卖给啥样的人？”
严明义说道，“我们都打听了，柳家问了两个，一个是村子里没娶个媳妇儿的五十多岁的老汉，说是回去养养过几年能当媳妇儿。”
“还有另外一个村子的，是个傻子，也是想过几年配给傻子当媳妇儿的。”
郑兰花气的不轻，“这怎么能行，孩子一辈子就毁了。多好的小姑娘，又勤快又能干，人又老实听话的。”
“看柳家人的意思，因为柳光宗死了，就不想多养一个女儿了。趁着能换钱，让她赶紧给家里换点儿钱。”严明义说道，“说是能卖个好价钱。听说那个傻子家要给八百块，柳家人非常心动。”
方晓洛想了半天，“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带南方口音的人。”
“能倒是能。”严明义问道，“找这样的人干什么？”
方晓洛说道，“柳家不是想卖孩子么，我们买。但是这个事情，一定要保密。”
为了怕柳家人放学去接人，方晓洛今天就没去面食店，提前去学校将柳念娣接了回来。
她虽然想好了怎么做，但是还需要问问柳念娣的想法。
“阿姨，你今天接我回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情吗？”
方晓洛知道，柳念娣这几天状态也不是很好，晚上睡觉还一直在说梦话，像是在做噩梦。
“念娣，我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这个事情你自己做主。”方晓洛说道，“你们家里人想把你领回去将你卖掉换钱。”
听到这儿，柳念娣眼中唯一的一点儿光也暗淡了下去，“然后呢？”
方晓洛继续说道，“你们家里人给你选了两个人家，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头，还有一个是个傻子，都想让你以后给他们当媳妇儿。”
“在我这里，这两户人家都是死路，当然，如果你想按照你家里的安排，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以后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你也不要再提你曾经在我家里过。”
柳念娣赶紧摇头，“阿姨，我不想。我想读书。”
方晓洛说道，“还有第二条路，那就是你听我的，我给你安排。这几天过后，我会帮你改名换姓，离开青石镇。和柳家，和你现在的亲人，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要听懂我的意思，你如果现在有一点点眷恋你的母亲，你弟弟，你爷爷奶奶等等人，那么你就回去。我需要的是，你和他们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哪怕以后你长大了，生活过的好了，他们多么凄惨找到你，你都只能当他们是陌生人，不能有一点点怜悯之心。”
柳念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阿姨，我听你的安排，我想要改名换姓，我不想和他们再有关系。我全都听你的。”
方晓洛将柳念娣拉起来。
不是她心狠，一定要断绝了柳念娣的亲缘关系。因为柳家这种人，沾染上就是无底洞。
如果柳念娣以后发展的好，他们知道了这个女儿能给他们好处，那一定不会放过她。
“那我就信你。”方晓洛说道，“今天下午放学，柳家人肯定会接你回去，你就正常和他们回去，他们说什么你就点头答应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嗯。”柳念娣郑重地点头。
严明义的信息超级准确。
中午柳家人没接到柳念娣，下午的时候去的很早，早早地就将人给接回家了，生怕柳念娣跑了。
晚上放学回来，沈海平有些担心，“妈妈，柳念娣的爷爷奶奶将她接走了。她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
想卖掉孩子，这几天肯定会对柳念娣好的。
方晓洛没说原因，但是沈海平只要听柳念娣说不会，他就觉得踏实。
严明义的动作很快，直接找了个将近五十岁的男子，操着南方口音。这男的是冯子安建筑局同事的父亲，名叫张庆山，本来就是南方人。
方晓洛让严明义给人家好好打扮打扮，穿上棉的大衣，系上个围脖，再弄个礼帽，一看就是那种有钱的大户人家，而且是刚从南方过来的那种。
严明义这个人，该说不说，虽然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但是交代给他，让他办的事儿，绝对不掉链子。
严明义一早就找人给柳家透话，柳家一听，有个有钱人想买柳念娣，老早就准备上了，就等着人家从南方来呢。
方晓洛他们这边的计划耽搁了两天，就为了等人，也更逼真。
严明义将事情都交代好了，他自己也不敢出面，方晓洛不让。
毕竟张庆山过来帮忙，人家直接就回南方了，连个地址都不会给柳家留。
严明义还要在江城这边生活呢。
张庆山按照严明义告诉的，到了柳家开始摆谱，柳家人简直拿他当财神爷一样对待。
“您看，这就是我女儿，虽然瘦了点儿，但是长的好，包您不吃亏。”
柳家人为了将柳念娣卖个好价钱，还给她换了一身新衣服，这两天也没虐待她。
张庆山像挑物件儿一样，将柳念娣拉过来，转了两圈，到处看了看。
柳念娣害怕，往后缩，孙盼儿掐了她一下，不让她躲。
张庆山说道，“确实太瘦了。你这个样子，我可能不能给那么高的价格。”
柳念娣的奶奶就着急了，这人来之前说的是能给到一千块，拿不到那么多钱可怎么办？
他们已经把八百块傻子那家给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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