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岳阳楼的某一间会议室，这是局长晋升为均衡钟摆之后主持的第一次会议。
这一次他没有再隐藏，而是直接使用了人类实体——李天渊。
参加会议的人不多，会议也很不正式，不过是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围在茶几旁边聊天。
但这这可以说是关乎人类未来命运的一次会议。
“也就是说肃正协议其实就是概念生命之间达成的一个对人类的保护协议？”梁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震惊，他从来没想过那个人类一直以来所依靠的神秘组织会变成敌人。
不过这反而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他们掌握着这么多异常的情报，我之前还好奇为什么他们给异常编号时不按照数字顺序，看起来是沿用了其他循环的编号。”
局长敲着二郎腿，双手搁在膝盖上继续叙述：“他们害怕宏观循环结束，因为宏观循环之外似乎有什么连他们都恐惧的东西。”
“是什么？”林征问。
“不知道，只有那些最古老的概念生命知道，他们曾经在循环的边界眺望过，窥见过某些东西，然后从此决定维持宏观循环稳定。”
“但是怎么说呢？现在情况越来越糟了，循环之内的异常越来越多了，那些SSS级异常，它们的影响甚至连概念生命都无法逃脱，而且伴随着循环发展会有更多的SSS级异常诞生。”
“要知道，在最早期的循环里，人类能够一直生存到循环的边界，所以概念生命不得不亲手灭绝他们。”
“但是现在，人类存续的时长大大缩水了，他们往往在循环发展到不到一半的时候，就会被异常毁灭，后来诞生的概念生命也无法再窥见循环之外的景象。”
“所以他们成立了肃正协议？”
“没错。”局长点头，“肃正协议存在的意义就是引导人类对抗异常，确保人类的存续，避免更多的异常产生。”
“另一方面，人类存在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诞生出概念生命，概念生命晋升到上位成为他们的养料，他们才会变强。当他们强大到足以面对循环之外的事物时，才会打破循环。”
“现在他们显然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打算灭绝我们。”
“小梁啊。”局长抬头看向神色凝重的梁阕，“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了，你去出个能把概念生命全都杀掉的方案。”
梁阕把脸埋在手心，深沉而又艰难的叹了口气：“我现在能辞职吗？”
“想一想你的五险一金，想一想你的年终奖，至少也得给我扛到年底吧？”局长笑道，“不过如果你运气特别好的话，我们可以在年底前破产。”
梁阕：“……”
“所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白轻雪坐在林征的旁边左顾右盼，一脸茫然。
“啊，关于白小姐的事情，虽然你曾经明确拒绝过转向学术研究方向，但我不得不再一次提出邀请。”局长的脸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
“因为在这方面你可以说是天赋卓绝，你会取得的相当大的建树，所以请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看见局长说的这么严肃，白轻雪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她犹豫了一会儿，有些慌乱的看向林征。
林征捏了捏她的脸蛋说：“自己决定。”
他知道局长为什么会这么郑重的邀请白轻雪，而且他自己其实也挺希望白轻雪能够同意。
因为他也知道白轻雪在这方面可能会极有天赋，在上一任均衡钟摆的那个循环中，白轻雪几乎踏上了救世之路。
更重要的是学术道路比当超凡者要安全太多了，特别是在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情况下。
“那我要八小时工作制，还要六险二金，还要带薪年假和节假日正常休假。”白轻雪说。
局长仰天长啸：“你们这群人到底着怎么搞的啊！！世界都快毁灭了为什么还要追求八小时工作制啊！有没有点追求啊！”
“嘶，这么一想世界毁灭还挺好的，至少不用上班，不用写什么把概念生命全都灭掉的方案。”梁阕恶狠狠的插话。
“嗯，我也觉得不错，反正我老公很厉害。”白轻雪也点点头。
局长气得直捶桌子。
不过当然这些只是玩笑而已，局长了解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愿意为未来而战的。
最后他转向林征说：“林征，第二件事是关于你的事情，以前你只是被永宁之月敌视，现在则是被所有的概念生命敌视，那个叫至高炽日的概念生命，他强的有些离谱，和其他的概念生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他们杀不了我。”林征说。
“我知道，他们也知道，所以他们没打算杀死你，他们想要永恒的把你囚禁起来，斩断你的主物质世界的一切联系，这对你来说会很危险。”
“而那些概念生命，其中几个在很久以前就抵达晋升的极限了，本影又给了他们晋升的启示，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他们之中可能会诞生出数个真理生命，然后他们会开始狩猎本影，并且毁灭这个循环。”
林征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局长的说法是正确的，他虽然不用担心本体会被杀死，但他仍然要担心和主物质世界的联系断裂。
他需要通过不断的认知更高层次的世界来变强并保持理性，如果关联被斩断，他只有两个归宿，要么是永宁之夜要么是虚无。
永宁之夜是永恒的囚禁，而虚无甚至比永恒的囚禁还要可怕一些，那里无限之地，也是被遗弃之所。
他们无法杀死自己，但能够杀死自己的人性。
“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和谈？因为我们的最终目标都是打破宏观循环啊，难道就不能合作吗？”梁阕突然提出一个想法。
“你觉得概念生命会放弃已有的办法，将生存的可能性全都压在造访者身上吗？而且还是在他们是敌人的情况下？”局长反问，接着又直接下了定论，“简单来说无论是造访者还是这个世界，我们和概念生命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的了。”
梁阕安静下来，局长也安静了下来，其他三个人将目光集中在林征身上，等待着他作出最后的决定。
林征思考了许久，然后开口说：“我会沿着历史逆流而上，追踪永宁之月，并且猎杀沿途所有的概念生命。”
“他们每死去一个，我们就能从我们的历史进程中晋升一个，他们的战斗力会向我们转移。”
“这样的话，有没有感觉我们像是僵尸什么的。”白轻雪突然蹦出来一句，“咬谁谁尸变。”
“嗯，确实很像。”局长和梁阕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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