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嗣音端详上面的戒指，是一个简约漂亮的素圈，设计感很强，转动间光彩流动，像有灵气的水。
周子佩慢条斯理包住她的手，牵引着她的动作，将戒指翻过一个角度，足以看清背面设计。
陆嗣音定睛看去，捏着戒指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这是……”
周子佩声音含笑：“loveyouforever.”
他轻扶着她的侧脸，让她被迫仰头看着他，对上一双温柔深情的桃花眼，听见他直白又郑重的告白：“我爱你，永远。”
陆嗣音鼻头一酸，这告白是给陆嗣音的——以前的陆嗣音，自己暂且以陆嗣音的身份收下，却没有资格回应他。
她将五年前的自己和五年后的自己完全分裂开，陆嗣音值得这样纯粹又浓厚的感情，但蝶音却不一样。
身负重担，便再也无法给予同等分量的承诺。
当我在世一身轻，还君余生两世情。
周子佩没有得到陆嗣音的回应，并不在意，垂眸看着握在两人手里的戒指，说：“这东西不是结婚戒指，准确来说，应该是求婚戒指才对。”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多出几丝苦涩的意味。
幸好，五年前未送出去的东西，现在可以送出去了。
周子佩停顿两秒，才继续开口：“我给你带上吧！”
陆嗣音直觉他还有话未说完，至于为什么说一半留一半，他不说，自己便也不必问。
陆嗣音见周子佩把戒指从项链上摘下来，作势要戴在自己手上，抿着唇角手握成拳，再明显不过的拒绝姿态。
周子佩动作一顿，随即了然，嗓音依旧平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我知道了，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仪式感？也对，哪有人求婚没有花，没有蜡烛，甚至跪都不跪一下？”
说着，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关键所在，便放开陆嗣音，自己站起来面对着她。
陆嗣音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缓缓单膝跪地，撑着床的手握得更紧，眼眶微红，真的有那么一刻，她真想不管不顾地答应他，坦白一切，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失忆，离开五年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告诉他，自己也很爱很爱他，爱到呼吸都是疼的。
可那股冲动过去，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荒芜。
周子佩眉眼带笑，将戒指举到面前，说：“其他东西以后再补上，要不要先答应下来？”
陆嗣音唰地站起来，反应极大，也不看他，低头匆匆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不起。”
她不敢看周子佩的神色，逃似的出了门，直到楼下大门“砰”一声关闭，周子佩依旧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他站起来，垂眼看着安静躺在手掌的戒指，疑惑喃喃道：“花和蜡烛就那么重要？非要不可吗？”
自己也是矫情，证都领了，还在乎什么求婚仪式感……
周子佩想了两秒，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即重新将戒指挂在项链上，重新回到自己的脖子。
……
陆嗣音心乱如麻，回自己别墅的路上想了很多事情。
或许……自己可能需要加快计划了。
想到联邦政府，陆嗣音眼中歇落几分凉意。
别墅门口，就见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低着头在抽烟，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陆嗣音脚步微顿，接着走到柳辰安面前，平静道：“什么时候来的？”
柳辰安听见声音，心中一喜，下意识将烟头掐灭，后退一步怕熏到她，抬眼见陆嗣音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不由得松一口气。
“你……消气了吗？我对昨天说的话向你道歉。”
陆嗣音刷脸推开大门，侧身看着他说：“我生什么气，本来就不在意。”
柳辰安面色一松，眉眼间荡出笑意，故作轻松道：“那就好。我在你这里守了一夜，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我就要天翻地覆地去找你了。”
陆嗣音不以为意：“嗯。昨晚去酒吧喝酒了。我可以告诉你酒吧地点，去查查消费记录。”
柳辰安笑容一僵，说：“我怎么会查你的行踪呢？”
陆嗣音故意那么说，等得就是这句话。
“随你。”态度很随意。
柳辰安上前一步，却被她堵在门口，并没有要让自己进去的意思，他苦笑道：“你还在生气吗？不然为什么要去酒吧喝酒？还是说……”
“柳辰安，”陆嗣音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见他神色惶然，直言道：“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和周子佩从不相识！我去喝酒自然也不是为了他。你到底在怕什么？”
说完这些，她似乎被耗尽了所有耐心，头也不回地往别墅里走，大门自动关闭，隔绝了两人。
柳辰安碎发在额间洒落几道错落有致的阴影，站在门口，微微低头的身影尤显几分落寞。
“我当然怕，怎么会不怕呢？”声音随着一阵风飘散。
陪你一起走过来的是他，比我先认识你的是他，拥有过你的也是他。
这五年只不过是我通过见不得人的手段从他手里抢过来的而已。
周子佩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带来了十足的危机感。
失去你是我唯一害怕的事情。
……
陆嗣音来到二楼的浴室，二十分钟后从里面出来，坐在床边吹头发，另一只手拿起了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柳辰安在十分钟之前，发来一条信息：【今天过来还有另一件事，我可以进去吗？】
陆嗣音吹好头发，换了衣服才发信息：【刚在洗澡，你还在的话，就进来吧！】
以为柳辰安已经离开，没想到对方立即秒回，似乎在专门等着。
【好。】
陆嗣音利用权限操作了一下，下一秒就听见门口处的动静。
她提着枪下楼，刚好看见进来的柳辰安。
“什么事？”没有一句废话，直截了当道。
“给你一样东西。”
陆嗣音狐疑，继沈家犯罪证据之后，难道又有谁要倒霉了？
柳辰安眼睛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抬起手，在她看过来时，打开手掌，露出里面的东西。
戒指……
陆嗣音眼角抽了抽，今天怎么回事儿？
一个两个都送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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