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音看着柳辰安给医生打电话，脸上着急的情绪不似作假，她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一小时后，半夜被叫起来的医生给蝶音伤口包扎后离开。
蝶音毫不留情地赶人：“既然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柳辰安见她没事，似乎也没有留下去的理由，只能说：“嗯。”
迈步刚走至门口，它听见后面说：“等等。”
他面上一喜，回头刚要开口。
蝶音声音寡淡：“将钥匙留下。还有，所有门的密码权限交给我。”
柳辰安脸上表情一僵，随即无奈道：“知道了。”
蝶音听到他将钥匙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关门离开的声音，这才将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她脑子里不断回想野笙脆弱地躺在车里，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半个身子都是她温热的血，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蝶音坐在卧室床前的地板上，逐渐蜷缩起身体，将头埋在臂弯间，房间里很暗，她没有开灯，整个人淹没在阴影里。
对不起……
……
古海抱着已经冰凉僵硬的野笙，快马加鞭到达和罪阀约定的地点。
“罪阀，你快救救她，野笙快要不行了。”
陆静姝看见野笙的情况，脸色大变。
“将她平放，脱去衣服，我要查看她的伤口。”
古海没有废话，马上照做。
陆静姝从背包里拿出针，扎在野笙的穴位上，她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止了血。
“你们来的时候遇袭了？”
提起这个，古海两眼猩红：“嗯。不清楚那个人的身份，也没有听说过，但实力不俗，能轻易躲过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击十分厉害，能通过急速行驶的汽车打中……野笙。”
陆静姝一边动作，一边了解情况：“长什么样子？”
古海说：“不知道。她戴着全脸面具，除了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出来。那人走之时，留下一个卡片。”
他将卡片放在陆静姝旁边。
陆静姝瞥了一眼：“蝶音……”
古海：“嗯。是叫这个名字，你知道她吗？”
陆静姝摇头：“不认识。”
她查看野笙中弹的地方。
古海着急道：“怎么样？你能救活她吗？我来之前她……”已经断气了。
古海说不下去，纵使理智告诉他人死不能复生，但内心还是存了一点儿希望，万一……万一有转机呢？
陆静姝神色凝重：“她身上有两处伤口，在不同位置，但我估计野笙在第一次中弹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吧？”
古海：“嗯。那个混蛋最后趁我不注意，竟然不放心地又补了一枪。”
“或许还有救，我再确定一下。”
古海惊喜，激动地差点儿要给陆静姝跪下，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罪阀，你一定要救活她，只要你救活她，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陆静姝没搭理他，动作利落地将野笙体内的两颗子弹取出来。
她将第一颗子弹拿在眼前，凝神看了片刻，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说：“这颗子弹没有打在必死的地方，按理说并不会让野笙当场死亡，真正让她失去呼吸和心跳的是上面淬了毒。”
古海咬牙切齿：“毒？那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野笙？竟用这么多的花招让她必死无疑。罪阀，那现在怎么办？这毒有办法解吗？”
陆静姝拿起第二颗子弹，仔细看了看，却疑惑地皱起眉。
“怎么了？”罪阀任何一个表情，都让古海紧张不已。
“这颗子弹上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好像只是为了不放心野笙没有死干净，特意补得一枪。”
古海：“有什么问题？”
“既然那毒那么厉害，按理说他应该很清楚中了毒的人根本就没有活着的可能性，那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暴露自己也要给野笙再来一枪。”
古海不以为意：“当然是因为那人歹毒，无论如何也要自己确认野笙已经死在了她的枪下！”
陆静姝想不明白，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便嗯了一声。
“放心，野笙没有死，之所以没有呼吸和心跳应该是处于假死状态。”
古海：“假死？也就是说她还有救？”
陆静姝：“嗯，等我把她身体里的毒解干净之后，应该就能醒过来。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具体中了什么毒，等我弄清楚之后，再制出来解药才可以。”
古海：“那她现在……”
陆静姝：“放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古海疑惑道：“你不是说这毒会让人毙命吗？那野笙为什么会处于假死状态呢？”
陆静姝沉思道：“可能是这毒的特殊之处？具体原因只有等我弄清楚什么毒之后才能查明。”
古海：“好。”
陆静姝：“不过，要让野笙醒来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将野笙死亡的消息透露出去，让那些人死心，以免再惹来第二次刺杀。另外她假死的消息只能我们两个知道。”
古海神色严肃：“明白。”
陆静姝：“为了掩人耳目，我会将她带离南山洲。”
古海：“你们要去哪儿？”
陆静姝：“L国。那里也有我的住所，没有人会认识野笙，她可以安心养伤。我和野笙走了之后，鬼影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以后就暂时隐退吧。”
剩他一个人？
古海想到她之前透露的消息，无法相信道：“戮鬼她真的……”
在经历过撕心裂肺的悲痛之后，陆静姝如今已经可以相对平静地提起这个话题，不过却依旧不愿听到关于陆嗣音死亡的任何一个字。
“她只是暂时离开了而已……”
古海见她如此，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便没再多问，只是伤感道：“好。”
……
之后，鬼影首领和三大长老之一的野笙相继死亡的消息传遍整个南山洲，知道南山洲存在的一些地区，比如L国也有所耳闻。
盛极一时的鬼影经历了罪阀失踪，野笙死亡，首领死亡的三大变故之后，只剩下一个古海，已经是油尽灯枯，如今已经不足为惧。
之后，古海带领所有鬼影人员宣布隐退，从此在南山洲的地位一落千丈，鬼影的名号更如虚光泡影。
这些消息，最高兴的恐怕就是联邦政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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