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初的冬寒到春暖，再从骤冷的逆春到炎炎夏日，如今秋月已至，天气才凉爽没过几天，太阳由突然变得毒辣起来，气温起伏着像是波浪线，在路上叫骂的打工人脸上抖了几抖，带着几分不懂得体贴劳苦大众的得意，随着驶过的出租车飘去。
出租车停在鲁城火车站站口，司机看了眼打车表暗骂了一句，不过再透过后视镜发现后面的客人还没睡醒的时候，便窃笑着把刚才忘关的打车表关上，转身叫醒了后面的小伙子。
“嘿小伙，火车站到了。”
“嗯？到了？”黑衣小伙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谢了师傅，多少钱啊？”
“四十。”
黑衣小伙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现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现金，便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颗灵石丢给司机：“不用找了。”
“不是小哥，你这...我不好鉴定的啊....”
司机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便想用不好鉴定估价的理由多讹诈一块灵石，可他的声音却是兀地低了下去，愣愣地看着黑衣小伙‘不小心’多出一个关节的左臂。
一个人的手...要怎么才能折成四截呢？
“那要不师傅你等会，我去那小卖部鉴定一下，顺便给你折个零？”
“不不不不不用了。”司机连忙一阵摇头，呆呆地看着黑衣小哥从车后座上‘滑’了出去，歪七扭八的走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一副还没适应地球人身体的模样。
司机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他是贪财了点。
但作为一个公民...这种时候他还是分得清小利和大义的。
司机把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毫不犹豫地打电话报了警，把黑衣小伙给举报了。
所以这就是洛秋从山里杀了个对穿出来，结果还没上火车就被警察给扣了的原因。
洛秋先是被警察押着做了尿检和发检，确定他真的是人类而不是什么妖兽伪装的类人生物后，那个打举报电话的司机也跟着做了一波检查，理由是怀疑司机嗑出了幻觉...
就...很莫名其妙。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洛秋眼神还有些恍惚：“我刚才走路的姿势真的很奇怪吗？”
“呵，你应该庆幸开车的时候司机没往后瞟一眼，不然看到你有两个头，半路你就进去了。”柳长眉嘀咕的声音在洛秋灵海内响起。
“没办法...新捏的身体，还有点不太适应。”
这几个月来，洛秋是从三水市边境一路斩妖杀到鲁城来的，陆上的妖兽几乎一只都没放过，几乎都成了洛秋的血食和灵器补养，饶是如此，他也是到了鲁城边缘，才勉强吸收够了足够的血气和灵力，重新塑造好眼下这幅灵血之躯。
不过由于洛秋是第一次捏自己身体的缘故，指导他的又是一只理论经验丰富，但当年捏出来的更加抽象的了乌鸦，洛秋现在的身体...虽然还能看出点人样，但一旦分身，就能给周围的人整点小惊喜出来。
不只是头，还有头，他都能多长一个出来。
“要不你还是缓缓再上火车吧，现在这鲁城缓几天，适应好自己的身体再说。”柳长眉提议道，“也有可能是脱离人类社会太久了，所以你的灵识还没适应。”
“这话说得，我好像不是一个人...”洛秋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吐糟。
不过这几个月来...他过的确实兽性了一点，每日除了赶路就是猎杀妖兽，加之自己当时也还没重塑出消化系统，所以进食行为也只是用一团黑雾把自己猎杀的妖兽给包裹起来直接消化，如果这一过程再离鲁城近点，没准洛秋现在去驭灵师协会还能接到猎杀自己的任务。
是真的不怎么像人。
“不过你还真需要去一趟协会。”柳长眉突然道。
“...去协会干嘛？”
“觉醒啊。”柳长眉回道，“你现在可是中级驭灵师，理应是再有一次觉醒机会的。”
“觉醒？”洛秋闻言一愣，“可我的第二次觉醒...不是觉醒了禁忌的灵灾元素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问你，如果不是后续我的力量插手，灵灾印记会出现吗？”
洛秋摇摇头：“不会。”
“那不就得了，你的本源灵印并没有觉醒出现，只是现在被灵灾占了一个位置而已，虽然这会导致你觉醒不了第二个本源灵术，可觉醒第二属性还是没有问题，要知道突破后的积累可都还沉在灵海之下，引导石是可以将其引出来的。”
柳长眉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就是...用的引导石可能会多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洛秋心中隐约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运气好的话，十颗引导石。”
十颗，说的真好听，但正常的引导觉醒，需要的可是只有一颗。
十倍的量，价格也是翻了十倍！
“咳咳，价格是贵了点，不过收益也是极高的，这一次觉醒如果不出意外，你觉醒的第二元素是能与灵灾印记构成联系的，也就是说你的第二元素天生就拥有灵灾的部分力量，不需要你触动灵灾印记，也不需要支付额外的代价。”
听到这，洛秋的心再次动了一下，在胸腔里面散开，顺着血管在全身转了一圈——一次彻底的心动。
“真的？”
“真的，我柳长眉从不骗人。”
“但我现在没钱。”
“你是不是蠢？你之前一路上猎的妖兽呢？血肉和灵力让你吞了，骨架不还是在你的身体里留着的吗，随便取出来当做素材卖掉，还愁钱不够？”
柳长眉恨铁不成钢地骂着，从洛秋的肩膀下面钻出来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了一翅膀，然后又钻回他的身体，像是一团棉花塞进另一团棉花。
要不是柳长眉提醒...洛秋差点还真忘了这一茬。
不过要去素材，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取得，倒不是担心什么财不露白，而是洛秋取东西的过程也有点抽象。
随便找了个旅馆开了间双人房，确定空间足够大后，洛秋深吸一口气，肚子猛地涨大一圈，原本凝实的身体也变浓淡不一的黑雾。
他把手伸进黑雾里面摸索了一会，开始往外面抽大大小小的骨头架子。
感觉好奇怪...有一种拽着自己肠子往外面抽的美。
时至此刻，洛秋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现在这状态，还真不好称自己为人。
后山找个猴，dna都要比他跟接近人类。
柳长眉拍打着翅膀从洛秋身体里钻了出来，他落在一副骨头架子上用鸟喙啄了啄：“材质不错啊，黑雾把血肉全部消化，只留下了白骨，没有血肉残留至少在外观上是比别的素材能多卖点。”
“就是可惜，有一些素材在灵力被抽走的时候受到了损伤，买不了太高的价，不过完整度倒是挺高的，可以卖给一些狗大户当装饰装逼用。”
说着，柳长眉回头撇了眼洛秋：“就这些？”
“不是，这房间太小，还有一些大的取不出来。”
“也罢，这些差不多就够了，收拾一下去协会吧。”柳长眉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说起来，你打算第二系觉醒什么属性？”
根据洛秋悟出的剑意，接下来最容易引导觉醒的就是水系和雷系两种灵力属性。
洛秋一时间还真拿不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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