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不由地顺着慕白目光看向自己肩上的乌鸦。
这次事情确实有太多蹊跷，就连洛秋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柳长眉。
“这是你的灵魄？”慕白眉头一挑，问道。
“嗯。”
“哦...看起来不错。”慕白深深地看了柳长眉一眼，最后轻轻吸了口气，移开目光，“你这段时间似乎一直都在鲁城，没去帝都？”
“刚突破到中级驭灵师没过多久，所以在此地闭关了一段时间。”洛秋回道。
“...抱歉。”慕白突然揉了揉脑门说道，“最近三水市协会那边出了不少事，下意识就用审犯人的语气和你说话了。”
“先不说这些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洛秋迟疑了一下。
目前来看，自然还是要去帝都求学的。
“不会一趟三水市吗？”慕白突然说道。
“可以吗？”
听到洛秋这不太自信的疑问，慕白脸上的表情一时也是没绷住，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邪灵师进攻三水市又不是你的责任，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
“而且...你母亲现在也回三水市了，以前住的小区已经被妖兽摧毁，现在住在新安置区。”慕白说道，“虽然不建议你直接去见她。”
洛秋闻言不由地看向慕白，目露疑惑。
“...你母亲她...现在身体不是太好，你的事她也听说了一些，本就才出院没多久，心急之下又是心火过剩，在家修养了好几天。”
“不过你也别太过担心，现在有专门的调养师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好好调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主要是你...你的灵灾体质和她近距离接触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害，保险起见...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直接接触的好。”
洛秋沉默许久，最后点了点头：“好的慕白叔，我知道了。”
“要一起回去吗？我可以带你一程。”
“...还是不用了，我正好有些私事还要处理，我之后坐车回去就行。”
“也好。”慕白点了点头没有强求，他扫了眼陈家山庄那一地的尸体，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怜悯。
陈家在鲁城作恶多端，就算邪灵师不出手，上面收集到了证据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家子，不过借的邪灵师这一把刀，有一点过于锋利了。
以至于伤到了他们自己。
二舅在慕白准备起身离开之时，停在洛秋肩上的柳长眉却是突然开口。
“稍等，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洛秋立刻紧张了起来——灵魄并无自主意识，方才柳长眉一声不吭洛秋也只以为是他在伪装，现在柳长眉突然说话...怕不是会让慕白心生疑惑。
可让洛秋略感意外的是，慕白在见到柳长眉开口后却只是眉头一挑，并没有显得过多惊讶：“你说。”
“三水市人民图书馆，还在吗？”
图书馆？柳长眉问这个干嘛？
而慕白则是思考了片刻：“人民图书过...如果你说的是市中心的图书馆的话，还在。”
“里面三楼报刊收录室的管理员，还是老唐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偶尔也会去图书馆逛逛，里面的管理员大多都是老人。”
“那就行了，之后这小子会三水市自会过去拜访，不用你管了。”
慕白的嘴角抽了一抽，但他似乎并不是很想和柳长眉起争执，只是抬手甩出一道流光，便径直消失在了洛秋的面前。
紧接着，洛秋便察觉到几十道强大的灵力正向此地袭来，足足三十二人，无一例外，都是高级驭灵师。
如果不是邪灵师突然出来...怕是今晚对陈家出手的，可能就是那些高级驭灵师了...
有慕白留下的印记，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级驭灵师没有一个拦着洛秋，任凭他从陈家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从陈家大门走出的这一刻，洛秋心中突然有一种荒谬感。
这一刻，他终于切实的明白了陈学志口中的‘自己只是一颗棋子’这句话究竟有多么沉重。
不知起因，不知结果，只是因为自己需要在这，自己就出现在这，甚至连事情的逻辑都无法搞清，任人随意调用...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
“这里距离鲁城可有十几公里的距离，你真的要走回去？”柳长眉突然说道，似是丝毫不担心洛秋这时候会对自己突然发难。
柳长眉心中其实非常清楚，自己作为洛秋的灵魄，除了那灵灾印记之外自己已经被洛秋掌控，只要与灵灾印记无关，他要求自己做任何事柳长眉都无法拒绝——之前洛秋那一声声柳前辈，也只是处于对自己身份和阅历的尊敬而已。
“当时是你建议我去黄岭山闭关的。”洛秋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
“所以从那时起，你就已经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了，对吗？”
“是也不是。”柳长眉如实答道，“我只是接到陈学志的要求，让我想办法将你留在鲁城一段时间，至于要做什么，我不知道。”
所以在洛秋突然猜到那几位超凡的意思是柳长眉才会一脸懵逼，却又对接下来陈学志的出现无动于衷。
“...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洛秋喃喃道，面色有些阴沉。
“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确认了吗？我是你的灵魄，对你自然忠诚，只不过在我还有保佑意识的时候，陈学志的心灵系灵术就能直接锁定到我并和我进行沟通，而我也会在一定范围内对你的行为做一些无害的指导。”
“无害？”
“难道不是吗？你在陈家山庄并没有遭遇任何生命危险，甚至还又斩杀了不少邪灵师，你成功的为自己接下来的选边站队投出了投名状。”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一点！”洛秋的语气不由地重了几分——从柳长眉向自己透露出的情报来看，陈学志今晚是绝对意识到了自己的出现的，所以无论是他见到自己的惊讶，还是那一番故意撇清关系的话，十成有八成都是伪装。
这也意味着...那些人很可能和邪灵师，有所勾结！
想到这，洛秋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些人对待邪灵师到底是怎么样的态度，究竟是死敌，还是...互相利用？”
“为什么两者不能都是呢？”柳长眉幽幽开口道。
“为什么可以两者都是？！”洛秋不甘心地说道，“邪灵师害死了多少人他们难道看不见吗？！三水市灾害过去多久了？到现在三水市周围还有邪灵师潜藏着！”
“洛秋，有些问题...我现在无法和你详说，所以我才需要你回三水市，去查看一些过往的资料，你会发现，现在的情况，是在不得已情况下最好的选择。”
“洛秋，陈学志有一点没有说错，你脑子确实不笨，能意识到自己作为棋子的本质，所以他在一开始就将他的目的披露出来，让你无须在猜测自己定位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可以更好的被利用，并发挥一些棋子的...自主能力。”
“当你的智慧也止步于此，你做不了执棋的手，因为你的实力不够，见识也不够，你在三水市被赵家困了三年，眼睛就只有三水市那么大的一块地方，所以现在，你只能做一颗棋。”
“说实话，让你回三水市，其实也是得到陈学志授意的，因为，他想让你看清楚整盘棋，让你意识到真正的世界，这样你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洛秋闻言不由冷哼一声：“...他可真是狂妄，若是棋子知道该怎么做了，还能听他的话按他的棋谱走？”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对你这颗棋子的要求，就是让你自己去走？”
洛秋顿时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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