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麻姜糖的药汤...味道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这是洛秋自己亲自尝过后的评价。
不过一想到这药是进过口的，好像也就变得可以接受。
喝过药后夏夜又小憩了片刻便回到闭关室，闲不住的洛秋又在公寓周边转了一圈，直到柳长眉都受不了他这种小心谨慎狠狠地喷了一嘴，他才安分下来，来到公寓的阁楼上。
下午暂时没有别的事，洛秋打算好好回味一下方才的顿悟。
虽说柳涵仁实力不济，可他用出的灵术却是非常玄妙，尤其是在吸收了足够的雷霆之后，那雷将虚影出现的瞬间洛秋真有一种被天地排斥立为外敌、即将被诛灭的感觉。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从呼吸的空气到一草一木。
“不过到是没听说过他之前用出那一灵术...”
“可能是吸收的雷灵力更多了吧，你虽然不会灵术，但凭借剑意本源能直接驾驭自然存在的雷电灵力，至少在量级上，是能超过大部分中级的雷系驭灵师的。”柳长眉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它叼着什么东西试图从洛秋的身体里钻出来结果钻到一半就卡在了洛秋的胸口上，只能一边用鸟嘴叨着一边用鸟爪使劲蹬。
还是拽不出来。
“不是，你就看着？”
“哦。”洛秋嘿嘿一笑，帮柳长眉将其拉了出来——谁也说不好他是不是故意的。
那是一副灵甲，通体黑色，原本一人大小的鳞片做成灵甲后反而变成千万枚细小鳞片的整合，贴身的细密灵甲在贴身状态下像是身上长出了一片蛇鳞，从右侧甲摆处到左肩肩甲是环身而上的红鳞，恍若一条赤龙盘在身上，只是用手轻触，都能感受到其中涌动的滚烫的灵力。
“灵甲，做成了？”
“嗯，奈奈的，累煞老夫，这可是我通了两夜宵做出的杰作，你小子可要爱惜点用。”
洛秋闻言摸向面前的灵甲。
感觉像是在摸一条还活着的蛇。
“多谢前辈，它有名字吗？”
“名字？嗯...就叫赤蛇吧，一条没化龙的玩意掉下来的鳞片也配不上龙字，·不过对你而言，足够用到超凡之前了。”柳长眉说道，而在提到这灵甲的功能时语气上也多出几分得意：“考虑到你化云身和灵灾的特性，我将鳞片磨碎织成了这灵甲，这样你化身为风云的时候它们也会散开化作三千零一片细鳞随风而动，加之上面镌刻的灵阵，你也可以施加剑意，让它们如玲珑剑一般杀敌。”
“至于防御型，哼哼，以龙鳞毒蟒本身的特性，基本可以免疫大部分威力不够的灵术了。”
“哦？威力不够，那大概是什么威力？”洛秋眉头一挑，笑着问道。
虽不会练器，可以洛秋本身的知识，也基本能知道这整片的灵甲在碎开后其本身特性肯定会受到虚弱。
果不其然，柳长眉闻言顿时露出的心虚的表情：“大概...就...不带灵魄的中级雷法，这个威力一下的灵术都能免疫。”
再往上的，能挡，但也只能挡一挡。
“...罢了，反正我也不怎么缺保命的能力，这灵甲...倒也能增加一些我不用灵灾之力下的进攻手段。”洛秋无所谓地耸耸肩，刚才突然那么说其实也只是想看下前辈为难的样子罢了。
这几天没少被柳前辈叼，不趁机小小地报复一下怎么行。
洛秋心念一动，面前的赤蛇灵甲顿时散成数千枚细小的鳞片环绕在自己身边，随后那些鳞片纷纷隐入洛秋的皮肤之下。
“对了前辈，刚才陈院导来时曾提到过仙人塔的畜生道，我想问下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畜生道？”柳长眉闻言一愣，他扑棱着翅膀飞了两圈，随后落到一旁的架子上：“要不是你突然提到我还真忘了这个地方。”
“该怎么说呢...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可能会适合你，不过我个人建议还是你自己亲自去过再做感受，现在问了我你在过去可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毕竟顿悟也是‘眼前一亮’的一种嘛。”
“不过...那个地方对心境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就这么和你说吧，我那一届，去过畜生道的学生一共十七人，其中六人在去过畜生道后反而道心破碎郁郁而终，三人退学自废修为，更有两人选择自裁。”
“用现在的话来说，颇有种陷入虚无主义的味道。”
“让你去那种地方，要么是这位陈老师看出你的心性能受得起畜生道的磨砺，要么...就是胡乱建议，有害你之心。”
洛秋闻言沉默了一瞬。
陈国振...洛秋不是没有怀疑过——陈学志留下的信息让他尝试和夏夜的上司接触，而陈国振又是两者之间的传话筒，他可能确实了解些什么，自然也不能排除是敌人的可能...
但洛秋却不愿将其往敌对的方向去做假设，可非要让自己说出原因的话...大概也只剩直觉了吧。
思忖片刻之后，洛秋打算还是不贸做假设，再过两天学姐那边应该就能解开实验日志上的禁制，夏夜突破后也会借着那张纸条常识和莎莉取得联系，这两者毫无疑问都会在接下来为自己提供大量信息，如此看下来，就更没必要冲动行事了。
就在洛秋思索之际，手机又收到了一条通知，是陈国振发来的下一轮考核的时间，就在明天早上，对手是李肖圣。
值得一战且令人期待的对手。
不过这一次，再想只用凶雷剑意取胜怕是不可能了。
“还要再设下灵阵吗？这次我来出手，那位藏起来的小老鼠可就没这么容易破阵了。”柳长眉主动问道。
“...不用。”洛秋沉思片刻后回道，他又回头看了眼闭关室的方向，“他不会来了。”
鱼饵已经落到了‘鱼’的肚子里，‘渔夫’又怎么可能会再将‘鱼’惊走呢？
如果他们坚定自己是渔夫的话。
“行吧，你心里有数进行，老夫是要好好休息一番咯，这两天消耗不少，我可能要睡上几天。”柳长眉回道，“灵灾印记我给你设了阈值，在限定范围内你可以随意取用，谨记，过犹不及。”
“明白，多谢前辈。”
柳长眉化作一团风钻回到洛秋体内，阁楼上便只剩下洛秋一人，他静静地看向仙人湖的方向，突然觉得这阁楼周围的柱子也变成了监牢一般的铁栏。
无论是莎莉还是付家残党，这都不是他们该以学生身份涉入的事情了，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见到过更多政府的人前来插手此事...
就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把整个帝都学院给盖了起来外面人看不见里面，里面人望不到外面。
“陈学志。”洛秋轻声道，“大部分信息都来自于你，那么你又要在这次事情中看上了什么东西呢...”
这是陈学志让自己入局后展开的第一盘棋，在这一盘棋中洛秋只能看到眼前一条明晃晃的线，除了这条线外再无其它，往左往右、往上往下、还有回头的身后都只有一片黑暗。
沿着既定的线往前，正是卒子唯一能走的路。
洛秋吐出浊气，收起心中杂念，一团风托起了身子让他半倚着悬在口中，随着呼吸的放缓，气流在他身周化作一团微弱的气旋，随着已经进入静修的洛秋的呼吸不断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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