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志专门开车带着洛秋向帝都中心开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他们的目的地，则完全超出了洛秋的预料。
开国领袖纪念馆。
看着馆门口广场中心的开国领袖象，洛秋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邪灵师也能来这种地方？”
“当然不能，不过作为去年感动全国十大人物之一的陈先进，还是有资格的。”陈学志轻笑道，“不打算进去看看吗？你来帝都之后好像还没来过这里，这可不行，哪怕是邪灵师，作为一个龙国人我都是将此地奉做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虚伪。”
“唉，你总是这么不给老师面子，走吧，进去看看。”
洛秋沉默着跟在陈学志的身份，两人穿过广场，在纪念像前行了礼，然后迈进纪念堂大门。
入眼便是刻在墙上的一句语录——同为人民，互相成就。
“你知道为什么在所有语录中，是这一句脱颖而出刻在门口的地方吗？”陈学志开口说道。
“...为什么？”
“唉...好吧，看来要给你补的课还真不少，清末历史以及衰落原因，先背一遍吧。”
洛秋深吸一口气，心中隐约感到几分憋屈和...怪异。
在这种地方被一个邪灵师要求被历史概述...该死，会不会是自己早上根本就没醒过来？
洛秋嘴唇动了动，带着不情愿背下自己所知的历史：“清末，灵力再次出现枯竭态势，宣告第十七次灵力枯竭即将到来，按照以往经验各国都会全力培养驭灵师，而为了保证灵力资源充足，清政府开启覆盖全国的锁灵大阵，以试图保存国土内灵力的相对充沛，从而闭关锁国。”
“但这一决策并没能阻止国内灵力消失的趋势，反而使清政府错过了因灵力枯竭而爆发的灵科革命。”
“嗯，只说了客观原因...还算勉强，然后往国际上拓宽一下。”
洛秋嘴角抽了抽：“...第一次灵科革命爆发，普通人通过灵科开发出的新式灵阵成为了灵力资源的一部分，灵石枪械和灵石重炮开始在战场上展露锋芒，使普通人开始出现在战场之上，新的战争方式让经历了灵科工业革命的各国计划用‘普通人置换资源’，于是各国为争取灵力资源爆发一战，。”
“那二战又是什么原因？”
“灵力枯竭先兆在短短数年内再次爆发，此为历史独有，引起各国恐慌，加重了国内驭灵师对修炼资源以及普通人的剥削，大量邪术也在这一时期快速发展，世界之眼也在此时诞生，而由于灵力枯竭，驭灵师的实力和灵术也受到限制，据记载，二战前实力最强的驭灵师仅为高阶，甚至无法释放高级灵术。”
“在驭灵师的长久压迫之中，掌握灵石枪械和灵石重炮的普通人发现了这一反抗的绝佳机会，德意志和沙俄爆发国内凡人革命，先后成为普通人掌权的新国家整体，而前者由于压迫而走上极端道路，意图打算在灵力枯竭时期屠杀所有驭灵师，以保证普通人统治的长久稳定，并掀起二战。”
“所以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放在大门入口的地方了吧？”
洛秋缓缓点头。
只要能够修炼，就能在个人实力上凌驾于众人，使人数在高等级灵术下成为不值一提的数字，这是区别于只有科技的科幻小说最大的不同，而这也就造成了驭灵师对普通人的绝对统治，时至今日，在绝大部分国家，能成为驭灵师都意味着成为人上人，成为剥削者——就像昨晚，面对洛秋‘灵科学者普通人’的身份，即使是夏夜和苏酥的舍友以及另外两个男生，也依旧会表现出不屑和轻视。
改变、缓和这一情况的，是新式灵阵、灵石武器以及义务教育，一者让普通人成为世界灵力系统的一部分，普通人也可以加入到灵力生产和运用中去，这打破了驭灵师对灵力的绝对垄断，二者让普通人面对驭灵师拥有了足够的反抗能力，三者，则让普通人中也可以诞生驭灵师，模糊了两者之间的界限，是驭灵师有了来源于普通人中更稳固的根基。
因此，同为凡人，互相成就，成为了开国领袖众多语录中最为重要的一句话——使两个群体不再割裂，可以团结。
“二战和抗日的历史你要多看看，尤其是开国领袖的选集，不能不读，不然你以后难免像今天这样，又被我耍的团团转。”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不知该如何评价。”
“为什么要评价呢？”陈学志轻笑道，“即使是开国领袖的敌人也会熟读他的作品，而你，洛秋，你显然不想站在自己国家和平民的对立面，那作为他所期望的未来，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学习？”
“...受教。”
陈学志怪笑着，带着洛秋继续向里面走去：“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吗？因为龙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让我教世界之眼伤亡惨重的国家，对越自卫反击战，龙国先是清理掉了国内世界之眼的所有势力，世界之眼不得不退居龙国之外，转而在越扶植邪...咳，圣教傀儡政权，打算徐徐图之，结果被龙国给直接推平，连渣都没剩下，作为世界之眼的新一代年轻力量，我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却也心痛于我教伟大事业的挫败，自然更要好好学习，包括敌人的一切，才能避免跌倒在同一个地方两次。”
洛秋没有说话，只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愈发能感受到陈学志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又跟着陈学志转了一圈，听他讲解了不少语录的来历和事件记录，洛秋悲哀的发现，自己确实上了非常充实的一课。
而且内容上...几乎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以至于洛秋有一种自己才是邪灵师，是跟着陈学志来接受教育来的。
“这一课感觉如何，什么评价？”出去的时候，陈学志略显兴奋的问道。
“...内容十分，教师零分。”
“哦，没看出来你还会开玩笑？不错嘛，这样才好，课堂氛围不至于太过...死板？嗯，是该用这个词形容吗？”
洛秋无语凝噎，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的心里话。
“那么，课上到这里，一个课后小检测，洛秋同学准备好了吗？”陈学志猛地一拍手，解除了捆缚这洛秋心脏的心灵丝线。
洛秋抬头看向陈学志，目光逐渐变得严肃凝重。
“如果未来棋局告终，作为我的学生，我的棋子，你的最后一步就是杀了我，洛秋，你，是否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当然，绝不犹豫。”洛秋当即答道。
“啊...”陈学志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突然绽开笑容：“真好，这个答案我给满分，你的意志始终坚定，简直就是棋盘上最完美的那颗卒。”
陈学志轻轻鼓了鼓掌，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洛秋：“这是给好学生的奖励，要记得快点领取哦，晚了的话，这座国家可就失去了一位令人敬佩的仁人义士，那可不好。”
“因为，对于这类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我心中唯有敬佩、不敢冒犯。”
洛秋呼吸一滞，连忙撕开信奉——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而照片里的...则是被捆在一根柱子上陷入昏迷的陈先进。
真正的...陈先进。
“怎么可能...”
洛秋猛地抬头，可眼前根本没有陈学志的身影。
就像是一场梦幻泡影，因为就连身旁路过的人，也在指着洛秋悄悄地道——
“诶，你们看。”
“是刚才那个一直在自言自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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