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司徒世政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周亦凝的心沉了沉，暗道一声坏了，这人的脾气越发阴晴不定了。
“陛下今儿来找臣妾，有什么事吗？”
“朕听陈公公说，你要把朕送给贵妃的东西，全都搬出宫去。这是为何？”
周亦凝咬牙切齿，“启禀陛下，臣妾担心贵妃借助陛下赏赐的财富做大。因此，臣妾想要将属于皇后的财物，全部收回。”
司徒世政挑眉，“朕没记错的话，皇后的嫁妆单子，朕也看过。除了这批首饰珠宝，还有些金银玉器。其余的东西，不足为虑吧。”
“不足为虑？呵呵，臣妾的嫁妆，足够买下整个燕州城。”周亦凝的语气透着浓烈的不屑。
她冷冷地盯着司徒世政，继续说道，“臣妾嫁入皇宫，这么多年，一直谨慎小心。可是臣妾万万没有料到，陛下竟然要纳侧妃。陛下不觉着太委屈了臣妾吗？臣妾为您守节，为您奉献青春年华，可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臣妾不甘心。陛下，臣妾只有一句话。若是陛下坚持要纳侧妃，那么臣妾宁愿陪葬。”
司徒世政皱紧眉头，脸色黑沉下来，“你在威胁朕？”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陛下，臣妾知道这样做对不住娘家，但是为了陛下，臣妾愿意承受这份委屈。”
“你倒是痴情，连死亡都敢威胁朕。你的胆子倒是大。”司徒世政冷哼一声。
“陛下谬赞了。”
“不过你放心，朕不会纳侧妃。”
周亦凝一喜，“陛下说的是真的吗？”
司徒世政盯着周亦凝，“皇后，你可知欺君犯上的下场。”
“臣妾知道。不过只要陛下答应不纳侧妃，臣妾愿意承担欺君之罪。”
司徒世政盯着她，良久没说话。
他伸手握住周亦凝的下巴，轻轻摩挲。
周亦凝娇羞一笑，靠在司徒世政的肩膀上。
“陛下~”
司徒世政低头亲吻周亦凝的唇瓣。
一番纠缠，司徒世政才离开周亦凝。
“陛下放心，臣妾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司徒世政深深地看了眼周亦凝。
周亦凝坦然迎视他的目光，不曾闪躲分毫。
司徒世政满意地笑了，“皇后果然聪慧。”
周亦凝浅笑盈盈。
她当初能成为皇后，自然有几把刷子。
司徒世政从袖子里取出一枚令牌，“这是朕的信物，你收好。”
周亦凝诧异地看着司徒世政手中的令牌。
令牌是纯金铸造，通体漆黑，雕琢着复杂的云纹。令牌正中央，印着皇帝两个鎏金大字。
“这是什么？”
“朕的信物。”
周亦凝迟疑地看着司徒世政。
司徒世政捏着令牌，递给周亦凝，“皇后收好它。”
“陛下……”周亦凝犹豫。
司徒世政笑了起来，说道：“收着。你若是不喜欢，朕改日再给你一个新鲜玩意。”
周亦凝抿着唇，缓缓说道：“臣妾多谢陛下恩典。臣妾遵旨！”
她伸手接过令牌，收入袖袋中。
这块令牌，她要留着。
司徒世政看着周亦凝，眼睛眯了眯，“皇后最近似乎变了许多。”
周亦凝垂眸，掩去眼底的惊惶，说道：“陛下谬赞，臣妾哪有变化。不过是因为臣妾怀孕了，脑筋转的慢了。”
“是吗？皇后，你不必隐瞒朕，朕早就知道，你心思多。你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周亦凝嘴角扯动，露出讥讽一抹笑容，“是吗？”
司徒世政微蹙眉头，说道：“你是不相信？”
“不敢。”周亦凝微垂着头。
司徒世政叹了一口气，说道：“朕虽然娶了你，但朕心里头，从未认同你皇后的身份。”
周亦凝的脸色顿时惨白，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陛下的话是什么意思？臣妾愚钝，请陛下指教。”
司徒世政盯着她苍白的脸庞，说道：“你不笨，你只是不喜争斗。可惜啊！”
“可惜什么？”周亦凝问道。
司徒世政嘲讽一笑，“可惜你太善良，总是顾念旧情。朕知道，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朕的确需要你的帮忙。你帮朕办完这件事，你依旧是朕的皇后。”
“所谓的办完这件事，指的是什么？”周亦凝问道。
司徒世政突然伸手掐住周亦凝的脖颈，“你很清楚。你帮朕拿下江山。”
“咳咳……”
“皇后，你不要怪朕心狠。你既然进宫当了皇后，这辈子注定要辅佐朕治理朝廷。你是朕的女人，朕希望你能尽职尽责。这样你我都好过。”
“陛下，臣妾只求一生平安顺遂。其他的，臣妾做不到。”周亦凝挣扎着说道。
“你做不到？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做不到呢？”司徒世政加大了力度，周亦凝瞬间感觉呼吸困难。
周亦凝瞪圆双眼，艰难的喘息着。
就在周亦凝以为自己即将命丧黄泉的时候，忽然一阵凉风吹来，周亦凝得救了。
周亦凝睁大了双眼，不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谁允许你动皇后？”
“父皇！”司徒世政松开了周亦凝。
“你刚才说了什么？你想让皇后帮你做事？”
司徒世政沉默。
周亦凝已经猜到司徒国师为什么会找上门了。
她的猜测，果然应验了。
“朕不管你们之前的约定是什么，朕现在只问你，你愿意帮朕吗？”
“不愿意。”周亦凝直言拒绝。
司徒世政皱眉。
司马国师站了出来，对周亦凝说道：“周氏，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国师这句话，恕我无法苟同。你算计了我，我为何不能拒绝？你这种人，不配当国师，也不配做人。我呸！”
周亦凝吐了一口唾沫，骂得痛快淋漓。
司马国师的脸色黑得仿佛锅底灰一般。
“司徒世政，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司马国师怒斥司徒世政。
司徒世政沉默不语。
司马国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全是愤恨。
司马国师看向周亦凝，阴毒地说道：“周氏，你今日若是拒绝，休怪老夫翻脸无情。到时候你腹中的孽障，谁也保不住。”
周亦凝面色微凛，“国师不愧是国师。这等恶毒话，都能随便说出口。”
“你少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司马国师咬牙切齿。
司徒世政冷冰冰地看着司马国师，“朕说了，她怀孕了。你若是敢伤了她腹中胎儿，朕定饶不了你。”
“陛下……”
司徒世政摆摆手，制止司马国师继续说下去。
司徒世政对周亦凝说道：“你放心。有朕在，任何人也不能伤害你和孩子。”
周亦凝看着司徒世政，轻声说道：“陛下，臣妾相信您。只是这次，还请陛下另请高明。”
司徒世政挑眉，“你怕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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