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随着全校元旦文艺汇演越来越近，各班也相继拿出了预赛项目，高一12班班主任叶红，为了不影响大多数人的学习，和顾瑶夏商量之后，决定以班干部为首，弄一个小品。
听到这个消息，张岱无疑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他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处理商业上的事情。
这天放学，张岱没有和墨淼上自习，而是带着关琳和盛宁宁去了一趟天涯广场，因为陈文杰终于从省城回来了。
之前为了方便给陈文静治病，陈文杰主动担起在省城那边的销售渠道，别看他只是个十六七岁少年，这段时间在禹城的力量，令对方成长迅速，早已脱胎换骨，手底下更有一支销售队伍，各个都是高中毕业不再读书的年轻人。
他们专门负责九州服饰破洞牛仔裤的推广，整整半年的时间，已经打通了全省上下各县市的渠道，其中的辛酸与困苦，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而苦难，就是一所大学。
在九州服饰的仓库里，看着肤色再次深一号的陈文杰，张岱的内心敬佩对方是个汉子，和之前的混混模样早就判若两人。
“陈文杰，你姐怎么样了？”张岱主动问道，曾经的陈文静给了他们很深的印象。
听到张岱主动问及亲姐，陈文杰心中感动，不过很快说道：“已经在准备肾移植了，不过我想带她去盛海。”
“嗯。去那边吧，那边的医疗技术应该是全国最先进的。”张岱说道，并且主动联系了厉乐姝，让她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可以安排。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在省城的工作就被耽搁，陈文杰不想辜负张岱的信任。
“没关系。”张岱直接摇头道：“你完全可以在盛海推广，确切说，那里才是整个时尚的风向标，相比禹城，九州服饰有更多的机会！”
“而且，我们在盛海，确实也要布局了，时不待我，你就是我们的前哨。”
2000年，随着国家加入世贸，一切都在大变革中，趁着一些人没有反应过来，张岱准备先下手为强。
“另外，再给你一个任务。”张岱突然笑道。
“你说！我保证完成！”
“去找个学校读书，盛海那边有钱的学校的不少，只要你付得起，你就能去读书！”
这一刻，陈文杰瞪大眼睛看着张岱，愣是没回过神来。
“你要明白！出身决定你的下限，但读书却决定了你人生的上限，这段时间你应该深有感触，没有学历的你们，连普通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
对于张岱的话，陈文杰深有体会，虽然看起来这半年时间他改变很多，但没有学历是硬伤，很多人都看不起他，要不是他豁出去不要脸，早就灰溜溜逃走了。
说到这里，张岱伸出手，拍了拍陈文杰的肩膀，语重心长，“去读书吧，一边读书，一边帮我在盛海站住脚！”
“未来，我不想你隐没在黑暗中，为了你姐姐，你也值得有一个更加光明的人生，不是吗？”
这一刻，陈文杰红着眼睛点点头，立刻出去打电话给陈文静，他要准备去盛海展开一个新的人生。
看着陈文杰离开，盛宁宁才用肩膀撞了一下张岱。
“呆子，我看你越来越有当神棍的潜质，我都被说得快热血沸腾了！”
“滚开，我说真的，没骗陈文杰。”张岱认真道。
盛宁宁也收起笑脸，“我知道，只是感慨中考过后，我们的改变真的好大。”
“感觉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这个时候，张岱看向了正在旗舰店里帮忙的关琳，曾经的丑小鸭已经蜕变成了白天鹅，前世对方悲惨的命运彻底改变，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灯光下，似乎是感觉到少年的目光，关琳转过头，发现是张岱，原本平静的内心忍不住剧烈跳动，白皙脸颊上微微泛起红晕，把两个一直注意她的男人都看呆了。
“小姐，能留个电话吗？”有人壮起色胆，上前问道。
结果关琳摇摇头，隔着玻璃指了指张岱的方向，红檀微启，对方黯然转身离开。
“这小妮子是越来越好看了，她刚才朝对方说了什么？”盛宁宁恰好看到这一幕，好奇问道。
张岱也不知道，耸耸肩膀，发现陈文杰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
“盛宁宁，关门，我和陈文杰再说些事情。”
“行吧，你们聊，我去超市帮忙。”
之后的时间，张岱和陈文杰聊了很久，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凌晨两点，两个人这才顶着血丝眼球出来。
广场和商城已经关门了，超市也只剩下保安，夜深人静，显得非常寂寥。
“张岱，明年再见了。”
“陈文杰，明年见！”
张岱笑着挥了挥手，对面的少年已然坐上了出租车，披星戴月，朝着禹城的方向连夜赶去。
12月的深夜，寒意逐渐加深，看着渐行渐远的陈文杰，张岱也准备骑车离开，结果在天涯广场路口的大灯下，看到了抱着膝盖蹲着的关琳。
“你怎么还在这里？”张岱快步走过去，看着明显是在等自己的女孩，心里既是感动，又有点疚责。
关琳听到声音，抬起迷糊的眼睛，确定是张岱，顿时有些羞涩道：“明天反正也不上课，我一个人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说着，关琳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红薯，虽然已经没有那么出锅炙热，但残留着少女的体温。
张岱接过，连皮直接咬了一口，香甜香甜的，竟然发现深秋的夜晚也没有那么寒冷。
再看着少女有些朦胧的眼睛，灯影斑驳下，身影始终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感觉，可深知关琳的人都明白，少女的身上有一种可怕的执拗，一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过来，撞破南墙都不会回头。
“你爷爷呢？还住院呢？”
“嗯，医生说还得全面检查，不过爷爷他倒也没觉得不舒服，只是心疼钱。”
听完，张岱笑道：“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孙女，可是比一般人都要有钱。”
关琳那张如玉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再看张岱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与感激。
“我们也走吧，时间不早了。”张岱吃完番薯，看了看时间，恰时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路口，眼看着对方又将离开，他急忙拉起关琳的手，然后在后者羞涩惊喜的眼神中拦下一辆出租车。
“自行车怎么办？”关琳回过神来，依旧满脸通红。
“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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