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12点，张岱看了看手表，发现丁悦居然这个点还没回来。
电话打不通，他只能穿上衣服，在盛海的午夜，打车前往金融大厦。
深夜的盛海，依旧灯火通明，相比禹城那边，这里无疑更加绚烂，霓虹灯照亮大街，过往的行人不见少，夜宵摊位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红尘这碗酒。
抵达金融大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张岱手里拿着夜宵，从容进入大厦里。
因为之前预备了门卡，张岱并没有受到阻拦，直接乘坐电梯去了15楼，也就是九州服饰的总部。
打开门，前台已经没有人了，办公区都是昏暗的灯光，唯有设计部和总裁办是灯火通明，隐约间张岱甚至还能听到丁悦呵斥的声音，显然在大发雷霆。
张岱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待到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个神色萎靡的年轻人，那种被生活逐渐抹去棱角的感觉，让张岱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过了会，张岱才拿着夜宵，敲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感觉到有人进来，丁悦抬起头，刚想发火，结果发现是张岱，疲倦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歉意。
“张岱……”
“先吃点东西吧，其他事情慢慢来。”张岱锁上门，让丁悦能好好休息一会。
看着桌子上那些点心，丁悦又忍不住红了眼睛，撒娇般看向张岱。
“不想干了。”丁悦说道。
“那就交给职业经理人，你就当幕后老板。”
“不放心他们。”丁悦堵着嘴，打开饭盒，吃了两口粥，感觉人又活了过来。
看到桌子上放着许多文件，张岱闲着也是闲着，看了两眼，发现是九州服饰新系列的开发，其中涉及了都市少女品牌。
“设计部的那些作品，和你的一比，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丁悦忍不住吐槽，又觉得自己宣泄负面情绪不好，又戛然而止。
设计部的方案还在桌子上，张岱看了几眼，以他不专业的眼光也能发现这些作品缺少烟火气，虽然看起来高大上，但是不接地气。
张岱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则新闻，现在九州服饰面临的问题似乎一模一样。
“我觉得可以让设计部的人，每个星期去一些古村落看看。”
“嗯？”丁悦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闭门造车是不行的，设计部的人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你让他们关上门设计作品，很难创新出自己的东西。”
“既然我们是为了发扬民族文化，一些古村落便很好保留了纯粹的民族记忆，让他们去找找，或许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灵感。”
张岱走到丁悦的身后，捏着对方酸痛的肩膀，眉心的郁结也渐渐舒缓起来。
“会有效果吗？”
“可以联系几家关系好的媒体，让他们做跟踪报告，一来可以给九州服饰造势，二来也是在宣传民族文化，让更多的人了解老祖宗的东西。”
听闻，丁悦点点头，不过想起设计部的那些作品，头还疼。
一直到凌晨两点，两个人才离开总部，回到家里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丁悦才重新睁开眼睛，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温暖，面色一下子羞红起来。
“再睡会，外面在下雨。”张岱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丁悦锤了他一下，不过很快迷失在温柔中，只觉得全身酸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良久，两个人坐在榻榻米上，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雨帘，相拥着，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下午张岱就要返回刹南，丁悦心中虽然不舍，但是也知道对方现在还在读高中，或许毕业之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和空间才会更加自由一点。
“张岱，暑假我得去首都进修，你会来看我吗？”
张岱轻轻揽过对方的腰肢，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充满了惊人的韧性。
“会来看你的，说起来我还没去过首都。”
“不许骗我。”
“不骗你。”
下午五点，丁悦将张岱送上巴士，看着远去的汽车，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
回到刹南已经是晚上8点，看着昏暗的县城，张岱总能产生一种恍惚感，和盛海相比，这里确实差了许多。
不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小小的县城依旧是张岱心灵的归宿。
小老太已经从女人家回来，看见张岱，满脸的褶皱顿时展开。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奶奶！”
张岱手里拎着梨膏糖，这还是丁悦特意买来给小老太的，换季的时候奶奶总是咳嗽，这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虽然一直在调养，但总不见好。
不过小老太看着张岱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接过，而是略带狐疑看着自己孙子。
“这是哪家姑娘让你带的？”
闻言，张岱惊悚。
“嘿嘿。”小老太看着张岱，道：“你的性格，我还能不知道吗？”
“是关琳，还是谁啊？”
女人的八卦大概是天生的，就连自家孙子都不放过，张岱尴尬极了，直接把梨膏糖往桌子上一扔，跑回了房间。
客厅里，小老太剥开一颗糖含在嘴里，清凉的感觉慢慢涤荡开来，心情似乎比平时更好了。
至于张岱，倒是有些尴尬，原本准备睡觉，结果看到荷欢发给自己的短信，顿时吸了口气。
奶奶已经熄灯睡觉，张岱迅速穿好衣服，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很快离开了小区。
打通荷欢的手机，传来紧张的声音。
“张岱，你来了吗？”
“在路上，你关好门！报警了吗？”
“还没有，就是感觉有人在门口，我害怕。”
晚上打不到车，张岱已经以最快的骑行速度赶往研究所，中途他打了几次电话给许平凡，不过对方一直关机，马寒露也一样，根本联系不到。
等他一口气跑上宿舍顶楼，手里捏着的铁棍在黑暗中微微颤动，走廊上却没有任何人。
慢步来到荷欢所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呼喊几声后，随着门栓打开，一个娇柔的身体抱住张岱，心有余悸看着门口。
“没事了！”张岱安慰着荷欢，可眼神的惊疑挥之不去，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烟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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