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荷欢的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令张岱有种窒息的错觉。
“不要再说这种话。”张岱抓着荷欢的胳膊，目光变得深邃。
“那就不说！”
荷欢紧紧抱着张岱，仿佛要将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从此再也不分开。
张岱也吸了口气，看着窗外西沉的太阳，直到黑暗笼罩校园，他才与荷欢一起离开。
出了校门，走进研究所，荷欢就牵起张岱的手，在教师进修学院的操场上慢慢散步。
黑暗中，两个靠在一起，显得亲密无间，时而拥抱，如同很多热恋中的男女，张岱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可想到刚才的话，张岱的内心始终惴惴不安。
虽然荷欢的过去千疮百孔，可对于他来说，在经历过后世信息爆炸的时代，他完全不觉得那些经历是污点。
或许相反，因为那些污点，也造就了如今独一无二的荷欢。
“荷欢，不要离开我。”
黑暗里，张岱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助。
“张岱，你果然是个呆子。”荷欢掩着嘴发出笑声，心尖儿都在颤抖。
这一晚，两个人就在操场的某个旮旯尽情享受欢愉，没有人打扰，直到启明星升起的那一刻，张岱才抱着浑身发软的荷欢回到宿舍，相拥而眠。
……
不知不觉，距离高考只剩下最后一个星期的时间。
接下来的七天，学校里的气氛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有时候明明是中午的休息时间，校园也安静得可怕，就连高一教学楼都安静不少。
唯独宿舍那边，最近又开始动工，似乎想争取下学期开学之前，将宿舍建造完毕，最起码也得让现在高二的学生先住进去。
可这样一来，对于张岱来说，今年的暑假只怕是最后自由的时间了。
最近荷欢也很忙，刹南全体教师都需要为高考做准备，大部分时间都见不到人，唯一的机会就是每天晚上晚自习结束，两个人才能腻在一起。
不过苏敏已经回到刹南，张岱也几乎没有在宿舍过夜的机会。
高考那三天，张岱去了一趟花城，随着时间进入七月，守望超市的群狼计划已经正式进入一段爆发期，也因为这样，花城与闽地的两省负责人也必须确定下来，以此分担厉乐姝的重担。
与此同时，张岱也想趁机划分门店的级别，以及下半年花城的任务。
如果记忆不曾出现偏差，2002年下半年，一场流行病将席卷花城，张岱想借此机会推出守望电子商城，以及最初的物流体系，算是提前预热一波。
一开始，那场流行病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一直到2003年才初见威力，而那个时候疫情虽在扩散，却还不至于影响到整个城市经济生活。但随着病毒肆虐下去，越来越多的人才意识到严重性。
张岱记得，就连刹南县这个小地方，在2003年的时候，一包板蓝根居然都卖到了100块钱，就连白醋这种东西都被哄抢一空，更别说在花城这个疫情扩散的地方。
抵达花城已经是下午，张岱从机场出来，看见一辆黑色的宝马车，车里下来的人是厉乐姝，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虽然年龄已经奔着50去了，但风韵不减当年。
“张岱，快过来！”厉乐姝插着腰，眼角的鱼尾纹有着一股特别的霸道。
张岱提着行李，这一次来花城他准备待一个星期，至于请假这件事情，学校里有荷欢打掩护。
至于家里的苏敏，张岱让丁悦以服装厂的名义组织了一次公司中高层领导旅游，此时此刻亲妈也已经坐上飞机去往青海。
汽车里，开车的是厉乐姝的秘书叶晓红，对方也是个大美女，而且还是高校毕业，也是守望中鲜有知道张岱身份的人。
“张总！”
“好久不见！”张岱上车打了个招呼，完全看不出架子，这让叶晓红松了一口气。
自从守望不断扩张，跟在厉乐姝身边的叶晓红也逐渐感觉到压力，每日见面的领导都是各地的市长级别，在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同时，她也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开车去花城的总部，今天面试的五个人里，你必须给我敲定负责人！”
“有资料吗？”
“给你，这些都是资本资料，赶紧看，你今天是主考官，别给我掉链子。”
张岱听着厉乐姝略带训斥的叮嘱，有些郁闷，明明自己才是老板，现在看起来完全被厉乐姝压着。
不过想到厉乐姝这两年的压力，张岱还是心怀感激，也完全是将守望交给对方管理。
五个人的资料，张岱很快看完，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决定。
守望在花城的总部位于世纪大楼，这里原先的华光超市被厉乐姝收购，休整一番之后，直接开业。
在开业的第二个月里，守望在花城的营业额直接翻了一倍。
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厉乐姝直接联系了媒体，宣布守望在花城下半年的计划，也让守望彻底处在了风口浪尖。
“我打算贷款，适当和银行接触，对于你的电子商城是有帮助的。”厉乐姝说道。
因为找不到人负责电子商城，张岱只能让厉乐姝兼职，这也是对方如此迫切想要确定闽地和花城负责人的原因之一。
对于厉乐姝的提议，张岱并没有意外，一旦电子商城上线，支付系统必须优化，那么和银行势必要搭上线。
现在还没有支付宝，连淘宝都要明年才上线。
很快，汽车驶入车库，不过在正式面试之前，厉乐姝给张岱好好拾掇了一下，西装手表，墨镜领带，妥妥霸道总裁的配置。
之后的时间，跟随厉乐姝，张岱经过走廊，看着门口安静坐立的五个人，脸上不禁扬起淡淡的微笑。
而同一时间，面试的五个人也在打量厉乐姝一行人。
今天是最终面试，将要确立守望在花城和闽地的负责人，他们自然也知道今天面试的对象很可能是传闻中守望的幕后老板。
厉乐姝和叶晓红，他们已经见过几次，但是对于张岱这个少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一个荒诞不切实际的想法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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