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我们去孝县做啥？”
“买裤子。”
“哦……不对啊，我们不是要做衣服去卖吗？现在为什么还得去买裤子？”盛宁宁一头雾水，搞不懂死党究竟在干什么。
“卖个关子，下午就知道了。”张岱神神秘秘道。
盛宁宁还是一脸不乐意，实在是想着抛头露面卖衣服，全身都在抗拒。
骑行了近一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来到孝县最大的露天广场，这里也是靠近孝县客运中心的集散地，大大小小的南北商客都在附近摆摊，这也是后世孝县成为全国百强县的原因之一！
一座具有商贸属性的城市，再加上附近便捷的交通，整个露天广场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头。
“人也太多了吧！”盛宁宁热得汗流浃背，片刻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张岱倒是在想，相比刹南县职高门口的大排档，或许父母下一步就应该在孝县开一家饭店。
现在吃龙虾还是有明显的季节性，过了盛夏，入秋之后龙虾的产量会大幅度下降，到时候吃龙虾的热度就会下滑。
而在张岱的脑子里，除了龙虾，还有着后世大量的网红美食，随便拿出一个，就可以吊打现在任何一家餐馆饭店。
“喂！张岱，你想什么呢？”盛宁宁看死党这个时候走神，真想上前窜一脚。
回过神的张岱，很快就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带着盛宁宁，去了露天广场上最大的服饰批发市场。
如今到了夏季，大量摊位都开始热闹起来，各种贴牌款式的女装、男装以及一些高档品牌的运动装等等应有尽有。
虽然有些摊位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实力毋庸置疑。
于是，张岱带着盛宁宁转了一圈，找到了两家专门贩卖牛仔裤的店铺，还价之后，以每件64元的价格，拿下了20条裤子，其中盛宁宁还垫了不少钱。
“你不是会做牛仔裤吗？这看起来，和昨天做的，没什么不一样啊。”盛宁宁看着手里的裤子，总觉得还没张岱做的好看。
其实这个年代，牛仔裤还是以大喇叭裤为样板，类似于昨天张岱做的束腿牛仔裤，确实强差人意。
但无论如何，牛仔裤都有一种舶来品的感觉，依旧深受年轻人的喜欢。
“我一个人做牛仔裤，一天的数量有限，而且这还不是成品。”张岱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接下去，一直到下午，我们还得把牛仔裤加工一下，晚饭之前拿到夜市去卖！”
“噶，还真要去卖啊！”
“快点，我们得回去了！”
……
九点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回到店铺，发现帘子下面已经坐着关琳，低着头，手里还抓着一本书，啃着冰冷的白馒头，身上穿着洗得泛白的校服。
“去买杯豆浆。”张岱对盛宁宁说道。
“你怎么不去买？！”嘴上这样说着，盛宁宁还是转身去了校门口附近的早餐店。
将车停好，打开卷帘门，张岱让关琳进去，顺手还将一把钥匙扔给她。
“暑假这一个月，每天早上你来开门吧。”
说完，张岱也不管关琳同不同意，自己又拿着钱去了隔壁的面料店，买了一些白色的纯棉布料和花边。
等盛宁宁拿着豆浆重新回来，张岱将卷帘门拉下，打开电风扇，最后拿出了今早买回来的牛仔裤。
拿起剪刀，沿着膝盖的位置，直接咔嚓剪了一刀。
“呆子，你做啥？”
盛宁宁扑了过去，一把将剪刀抢了过来，看着那条牛仔裤，眼神心疼，好歹他也是垫了钱的。
张岱也没有解释，而是拿起大头针，继续在刚才剪破的膝盖位置，不停挑线，随着一根根白色的纬纱挑出，破洞的位置居然渐渐丰盈起来，最后直接变成了另外一种风格的牛仔裤！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愤愤不平的盛宁宁，现在完全呆住了，就连关琳也都瞪大眼睛。
裤子确实是破了，但是给人的感觉又不像是破烂，反倒是新奇更为居多。
“再用砂纸摩擦一下，这些纬纱看起来就更自然了。”
最后张岱看着手里的成品，还算是满意。
2000年，牛仔裤并不是稀罕物，但是破洞牛仔裤，在这个小县城还远没有到出现的时候。
在张岱的印象里，一直到2003年，刹南县的大街上这种风格的牛仔裤才渐渐多起来。
二十条裤子，每一条都得重新处理，哪怕张岱有后世的记忆，依旧是一件大工程。
并且，考虑到现在县城人们的接受程度，这种破洞牛仔裤还必须保守一点，最起码不能直接如后世那般一条裤腿七八个大洞，几乎和没穿裤子差不多。
张岱看了看手表，催促两个人一起过来帮忙。
这个时候，关琳才小声道：“张岱，我不喝豆浆。”
“不喝？那就扔了。”
“啊，别！”看着张岱真要扔豆浆，关琳这才急忙站起来，一双桃花眼都红了。
看到这一幕，张岱叹了一口气：“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我可不想去医院看你。”
关琳很瘦，确切说，是该瘦的地方太瘦了。
于是，在关琳闷头喝着豆浆的同时，张岱凭借前世的记忆，开始向盛宁宁传输一些有关破洞风格的经验。
“裤脚的位置，直接用砂纸打磨，形成抽丝效果。”
“破洞也可以小一点，就像是补丁一样，但是一定要细腻。”
“臀部这里也可以打磨，让牛仔裤的颜色产生一种视觉上的渐变，看起来……嗯，比较性感。”
听着张岱的话，盛宁宁倒没啥，关琳不免面红耳赤，看着眼前的牛仔裤，都有一种烫手的感觉。
不时地，她也会偷偷看着张岱，面前这个几次救赎自己的男生，似乎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
中午，张岱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三盒快餐，还有一袋特殊的东西。
“这是什么？”盛宁宁吃着饭，打开袋子，居然发现是一些吊牌。
“张岱，你是不是真疯了，裤子都没卖出去，你就想着做品牌？”
吊牌上的文字并不多，却很显眼，尤其是“牧山”两个字，被盛宁宁一阵吐槽。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张岱笑了笑，吃好饭后，拿着早上买的布料，开始了今晚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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