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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润笔之资(三)

  但妈妈无疑是个很会做人的人。

  “是哪家女子,有幸得到官人的垂青?官人用情既深,只是却如何不能洒半分情意在我女儿身上,真真令人惋惜!不过此些物事,倒有九分是我家女儿对官人的欣慕之情,老身不能收回,小官人且请笑纳!”

  她是场面上的老手了,知道这笔钱,她是万万不能收手的。

  就像请人办事,送了钱事却没办成,便要人家退钱。可能人家会退,但也断了这条路了----可能对方真有心思帮你做事的,但你这么干,就明显地有些交易的意味。

  落到王伦身上,那便是断了媚仙楼的后路,并且狠狠地得罪了他。

  这是下乘。

  而依旧奉上重礼,以王伦的身份----其实是才子“廖良”的身份,而且自惜身价,肯定是不至于拿的。

  若拿,便必有后话,无功不受禄么,还是她赚。

  果然,王伦还是嫩了些,见她执意甚殷,便开口道:“小可岂能坦然受礼?罢了,得娘子如此看重,小可便绞尽脑汁,重新做一首罢了。”

  他这话一出,整个房间都寂静下来。

  崔念四且惊且喜:“官人要为奴家做一首?”

  名家不出手,其实便知有没有。有那三首诗词在前----其实是四首,王伦的下一首便会让人万心期待。而且他亲口承认是为自己而作----便没有这句,她自然也会把此事对外大力宣扬的----明天想不出名都难。

  廖良亲为媚仙楼崔念四而作!

  就希望这一首不会太差,想来以王伦的名气,他既然敢拿出来,就不会差强人意。换句话说,有这种功底在,即使只是他的平庸之作,对别人也定是惊世之品。

  实在是三首咏梅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任谁也不会煞风景的想到廖良会砸了水平。

  便是田为也很期待。他对王伦纵有妒忌、羡慕、不满,追根究底是文人相轻的本能,却不妨碍他对见证奇迹时刻的好奇。

  “小可酷爱梅花,便是此首也是咏梅。而且娘子不是喜欢那首《卜算子》么,小可的这首,也是《卜算子》,不过反其意而用之。”

  王伦一出,满堂皆躁动起来。

  《卜算子•咏梅》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上乘之作,乃是大宋近几十年来不曾有过的佳品,这是京师文化圈子里的共识。

  通常,对这种压卷的作品,再想超越已是万难。当年,李太白面对崔颢的《黄鹤楼》发出了“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感叹,不敢下笔。过了多年,才用一首《登金陵凤凰台》了此心愿。

  但还是没有作黄鹤楼相关的诗篇。

  王伦却不然,刚刚作的《卜算子》已经压了卷,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避其锋芒,免得被自己比下去。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欲要再续前篇,而且仍是咏梅,这不但是大胆,而且还是找死。

  或者叫做自毁名声。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既然敢有这种想法,说不定再续辉煌也不是不可能,真真让人心焦、心急、心神难定。

  妈妈已经喜笑颜开,不管怎么说,借着《卜算子》的话题,明天将是很好的一波宣传素材,无论今晚的写得如何。

  崔念四却不由得心生企盼,不知道这首与那首会有何差异?隐隐的暗生攀比之心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上阕述写感遇,通常是先抑后扬的写法。但是落到崔念四的耳里,却正好是自己的写照:梅花寂寞地开放在孤僻的地方----驿站外断桥旁、无人前来欣赏。黄昏里独处已够愁苦,又遭到风吹雨打而飘落四方。

  虽说这位廖小官人并不真的是为自己的身世而悲怆,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撩动她内心深处的共鸣。

  他是奴家肚里的蛔虫么?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这是夸我么?想想自己虽然身处这青楼之上、脂皮画曲的围绕之中,却总算洁身自好,保持自己的品格和芳香,并没有刻意去追求什么群芳之冠。不像媚仙楼的其她女子,既看不惯自己的高洁,因为没有自己的风姿绰约而嫉妒陷害。

  没想到“廖良”的不经意之言,恰好说中了她的经历,这真是巧合么、还是洞穿人性的阅历?

  这是叹我不争、还是劝我不争、抑或是赞我不争?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随着王伦缓缓道出押脚之句,崔念四的心里仿佛有火在烧。是的,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就是自己吧?不管周围环境是多么地恶劣,都没有改变自己高洁的志向和坚定的信念,即使被风吹散,被雨打落,花瓣飘零碾成尘,都要保持自己的芳香本质!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王伦的形容一下子在她心里高大起来,没看出来,在他书生意气的背后,竟有如此激人奋进的力量!

  “官人的词,奴家生受了!”

  这一刻,她的心里再没有借此词争奇斗艳的想法,而是把它看作心灵的窗口,无声地向外界挺起她本来就高昂的头颅!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

  从此之后,这首词就是我的了!千金,不万金难买!

  此生终不负官人之愿。

  此刻,王伦却想着:这下,盘子里的元宝总能坦然拿到了吧?

  原本,世间先有陆放翁的此首词,然后太祖反其意而用之,另作的新词。在王伦手里,却是另一番反其意,总之都被他捣鼓出来,同样技惊四座,无非先后顺序颠倒而已,并不妨碍词的伟大。

  一个是宋词中大家,一个是后世太祖,谁敢说它不好?

  田为也震惊了:“廖兄的急才词才,田某此刻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梅花被他搞出四首诗词来,而且首首都有新意、绝不重复,端的是人才。

  明天大热无疑了。

  王伦却不识风情:你一个男人,对我五体投体有何用?

  嘴上却道:“此戏作耳,此番小可真的是江郎才尽了!”

  他是这么说,房中人却谁都不信,大家仍震惊在这篇大作里。

  这其中妈妈反应最快。不说她自己也觉得此词意境极高,便是从田为、崔念四的反应中也能看出它的价值。

  田为不单擅谱曲,对于文学鉴赏的能力也是很强的。大晟府虽说是主管音乐的机构,但因为词曲不分家,他对于诗词之道也是在京中颇有名的。能把他听得目瞪口呆,绝对不会差了。

  而且崔念四本来就是官宦之后,从小受过精心培养,后来在青楼里又经多方锻造,在艺术上的造诣不比一般的文人骚客差。他们不约而同的反应,表明王伦此词之杰出。

  那还不有所表示更待何时?

  “我的好女儿!你是前世修来什么样的福分,竟然能得到小官人这般人物来追捧你!老身已经有多年没见着这样的佳作----便是三变复生、东坡复世,只怕也不过如此!若能得小官人之力,他日金明池赛,又有谁能是对手!”

  只凭两首《卜算子》和两首咏梅诗,王伦已经吊打一众京中人物。便是周邦彦,在她印象之中也只是多产而已,至于在文学上的造诣,只怕绝大多数都比不上王伦的这几首。

  这才几天时间?首首都是精品!以他的年龄,前途无量啊!

  所以她才想着让崔念四紧抱住王伦的大腿,这不是个人,而是颗源源不断的摇钱树啊!若有他加盟,假以时日,媚仙楼赶上乃至超越樊楼也不是不可能----周邦彦已垂垂老矣!

  崔念四也是调教的好,立刻便明白妈妈的意思,也赶紧盈盈一拜道:“奴家对官人的景仰,自今日始五体投地矣!”

  慌得王伦赶紧来扶。宋代女子执礼有两种,一种便是万福,相当于男子的作揖,是常礼;而下拜可就不多见了,一般是对父母公婆、对尊长贵客、对夫君,通常是要还礼的。

  乍受此重礼,王伦也是顿时忘了礼数,因为他好歹是现代人,还不习惯女子行这般大的规矩。只是他甫一接触崔念四的手便觉不妥,因为那嫩若春葱的感觉,让他心里一颤。

  赶紧道:“娘子,使不得!小可之词能入娘子的法眼,是小可的幸事。娘子如此多礼,却让小可如何自处?”一厢说,一厢还是把她拉起来----心里想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行动上却很诚实。在拉起她的同时,免不了手指挠她几下。

  反正古人衣袖宽大,这动作别人也看不见。至于崔念四,她年龄这么小,懂得什么叫揩油?

  然后崔念四便随之起身,不着痕迹地把手指缩回袖中,心里却想:“廖小郎果然是性情中人,唯有多情才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句来!只是也太猴急了些。”

  这就是有本事人的好处。

  真正的青楼,不要说李师师那处级别的,便是一般的姑娘,除了门票费用,还有美食、包厢、歌舞…

  这些只是大众化的消费,通常第一回上门的客人是不可能见到心宜的姑娘的,不吊得你三荤四素、宰得你五脏六腑生烟是不可能见到真人的。

  而见到真人又如何?春宵一刻是不必想的,只会陪你喝喝茶、说说话而已。

  像王伦这样摸着手,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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