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凝笑道：“夫君，妾身以为，皇贵妃是一个有涵养有修养的人。夫君若是喜欢这样的姑娘，就将皇贵妃娶进门。”
司马世政摇头，“这件事还得再想想。张氏虽说出自江南豪族，可是她毕竟是外嫁女，嫁到了京城，也是外人。”
周亦凝暗暗松了一口气，“夫君能这么想最好不过。夫君若是觉着皇贵妃不妥，不如换个人试一试。或许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司马世政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凝丫头办。凝丫头，你记着，你是皇后，这天下的女人，都要听从你的命令。但凡你开口，无论是谁，都要遵旨行事。
当然，这个规矩必须是建立在你是皇后的基础上。你若是失势，就不会有人遵守这种规矩。”
“妾身谨遵夫君的教诲。”
周亦凝心里头明白，皇后就是后宫的女主人。
她不愿意当皇后，但是她不会反驳。
司马世政满意点点头。
他拍拍周亦凝的肩膀，“凝丫头是个好的。这些年，你辛苦了。”
“妾身应当的。”
“嗯。”
周亦凝退下，心头暗道：司马世政的态度转变，有些奇怪。不过也正常。
周亦凝想了想，就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司马世政要宠爱谁，那是他的私事。她犯不着去插手，徒惹人厌烦。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亦凝不是圣贤，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看法。
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帮助司马世政巩固权柄，另外一件就是保护周家和弟弟的利益。
至于其它的人，周亦凝没空搭理。
这些年，周亦凝在司马世政的耳边念叨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善良，要包容，不计较得失。
周亦凝每每听到这番话，嘴角抽抽，鸡皮疙瘩掉一地。
司马世政也是听腻味了，干脆就不耐烦听。
周亦凝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还算得上是帮他解决了烦恼。
……
转眼，周亦凝来到司马府已经有半月有余。
这半月，周亦凝除了吃饭喝茶，几乎整日待在屋里绣花刺绣。
她在尽自己所能，让自己活得像个普通人。
她在司马府的日子，平静而充实。
唯独不足的就是周嬷嬷不在身边伺候。
这段时间，周亦凝一直在寻找机会，试图联络周嬷嬷，让她赶紧离开京城。
周亦凝的动作瞒不过司马世政。
司马世政甚至派了一队死士，专门盯着周嬷嬷。
周嬷嬷不仅没有联系周亦凝，甚至连一丝消息也没有送来。
周亦凝很着急，却又莫可奈何。
她想了一圈，只能求助老祖宗周淑惠。
她写了信，让老祖宗帮忙查找周嬷嬷的下落。
周亦凝的举动，似乎激怒了司马世政，让司马世政勃然大怒。
司马世政直接下令抓捕周嬷嬷。
不光是司马世政，就连皇贵妃张氏也同样下了密诏。
周亦凝大惊。
她急忙去请示皇后。
皇后赵秀娥，是皇贵妃张氏的表姐。
二人同父异母，感情极为亲近。
赵秀娥收到周亦凝的密诏，心中一动。
她问道：“周氏，你确定皇上要处置嬷嬷？”
周亦凝点头，“是！妾身亲耳听见皇上和皇贵妃商量这件事。”
赵秀娥闻言，微蹙眉头。
“周妹妹，你仔细想想，皇上为什么要处罚嬷嬷。按理，皇上是不该随便处置身份卑贱的皇贵妃。”
周亦凝脸色一白。
她不傻，相反还很聪慧。
她一瞬间想到很多，最后咬牙说道：“皇上肯定是受了皇贵妃的蒙骗。”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其实早就知道皇贵妃的品德败坏，不配为皇贵妃。所以才想借题发挥，惩治皇贵妃。”
周亦凝说道：“臣妾只是猜测，并不敢肯定。不过这件事皇上的确是受了皇贵妃的蒙蔽。”
皇后赵秀娥沉吟片刻，“本宫这就给嬷嬷递信，叫嬷嬷回来。”
“娘娘，不可。”
周亦凝拦住赵秀娥，“皇上要处置嬷嬷，皇贵妃肯定也参与了这件事。娘娘现在贸然给嬷嬷传信，岂不是打草惊蛇。万一皇贵妃有了防备，以后想要救出嬷嬷，怕是难了。”
赵秀娥犹豫不决。
她担忧说道：“可是不给嬷嬷传信，嬷嬷会有危险。”
周亦凝说道：“娘娘放心，嬷嬷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
赵秀娥叹了一声，吩咐人，悄悄给周嬷嬷捎信。
……
周亦凝在皇宫里生活了三个多月，终于得到司马世政召唤，前往凤仪宫觐见。
周亦凝穿着粉红色宫装走进大殿。
司马世政正坐在软榻上批阅奏折，看起来非常忙碌的样子。
周亦凝恭敬地站在一旁。
司马世政抬起头，看向周亦凝，“你来了。”
“皇上找妾身有什么吩咐吗？”
司马世政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吧！”
周亦凝行礼之后，慢吞吞的坐下来。
“皇上找妾身有什么吩咐？”
司马世政轻咳一声，“朕今儿喊你过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周亦凝挑眉，笑盈盈地说道：“妾身不懂。还望皇上明示。”
“周氏，你和朕成亲有四五年了吧。”
周亦凝含笑说道：“是啊，妾身进宫已经三年零六个月了。”
“你和皇贵妃交往如何？”
“妾身和皇贵妃娘娘并无交集。皇贵妃娘娘位分尊贵，妾身哪里敢和皇贵妃娘娘交往深厚。”
司马世政皱了下眉头，“真的没有交集？”
周亦凝坦荡说道：“真的没有。妾身和皇贵妃娘娘虽然同为妃嫔，但是从未有过交际。就算偶尔碰到，妾身也只是行礼拜见。”
司马世政微微颔首，“你的确和皇贵妃没有太多的往来。”
“妾身是个安分守己的。”
“皇贵妃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她是个有野心的人。”
周亦凝低头浅笑一声，“皇上谬赞，臣妾愧不敢当。”
“朕倒是觉着，皇贵妃比朕有志气。你们都是从乡野村妇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你的志向呢？朕的志向呢？”
周亦凝淡定应答，“妾身不知。”
“不知？你竟然不知。”
司马世政显得很诧异。
周亦凝依旧不慌不乱，“皇上说的对，妾身不知。皇上说的每一句话，妾身都要好好想想。若是错了，请皇上责罚。”
司马世政呵呵冷笑一声，“好，那朕就让你好好想清楚。你和皇贵妃都是从村姑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你觉着自己失败吗？你觉着这辈子都没法超越皇贵妃？”
周亦凝微蹙眉头，低垂眉眼，“妾身愚钝，不敢妄议朝廷大事。”
“你倒是谦虚。”
周亦凝抿唇一笑，“臣妾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皇上英明圣断，是个顶天立地的君主。臣妾只是个乡野村妇，没有皇上的英勇和睿智。臣妾自认不及皇上的千万之一。”
“不敢！妾身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周亦凝矢口否认。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她谨慎小心，没有露出破绽。
司马世政冷哼一声，说道：“你别狡辩。朕知道你是聪明人，你心里头明白，谁才是最适合做这后位的人。”
“皇上误会了。”
“误会？朕是不是误会，你自己清楚。”
司马世政盯着周亦凝，“你不愿意做皇后，朕可以理解。
毕竟，朕娶了你这个农家丫头，让你丢尽颜面。
可是你不该将朕的旨意当作耳边风。
周亦凝，你以为朕不知道，朕册封你为皇后，就是因为你的身份和朕门当户对。
你嫁入皇室，就是朕的贤内助，帮朕管束后院。”
周亦凝脸颊泛红，低头说道：“妾身惶恐。皇上，你说错了，臣妾不是贤内助，臣妾连个通房婢女都算不上。
皇上娶我进宫，只是因为皇上仁慈。妾身不过是沾了皇上仁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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